麵前的臣已老了,席上的君也老了。
劉嗣貞將那茶碗高舉過頂,慎重施禮過後,方將它飲下。
殷染莫名其妙地被劉垂文塞了滿懷的衣服又被他推動了閣房,隔側重簾他抬高了聲音喊:“殷娘子快些換了,好出門哩!”
家人?見家人?
不管是甚麼事情,隻要反覆不竭地做上二十餘年,都會得心應手的。
本年的雪落得並不厚,反而是跟著零散的苦雨,悄無聲氣地滴在人身上,要待半晌過後,才覺出蝕心蝕骨的酷寒。宮宅表裡,公卿百僚,都因這酷寒而倦怠下來,賢人似也俄然變得怠倦不堪,每一回朝會都早早地散了。
她抿抿唇,徑回到本身房中,公然劉垂文正立在堂屋裡。
至於父親殷止敬,她是當真整整四年都未曾見過一麵……
這是那裡來的鬼點子?!
她微微一笑,“他們自有他們要忙的事情。”
劉垂文呆呆地看著她,烏黑的襆頭遮不住如月的臉龐,廣大的長袍遮不住小巧的身材,隻是這神采,未免有些風趣……“天然點。”他不天然地提示,“您可恰當本身是男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