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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睜大眼睛，忽而坐上床來，將她翻了個身，本身不由分辯地壓上去，唇舌碾過她的後背……到傷疤上，便悄悄吮吻，他閉了眼，行動遲緩而神情輕柔，彷彿有一股不容順從的熾熱，便沿著那舌尖與肌膚相觸碰的處所，倏忽流遍了她的滿身……
但要健忘與此人有關的事，卻不難。
他低下頭，看著她手腕矯捷地穿針走線，未幾時便將那錦履破壞之處補好，兩隻一雙規整擺齊，起家打了個哈欠，聲音慵懶：“事情都措置完了？”
她笑著，眼神裡波光粼粼，“說得輕巧，健忘？哪有那麼輕易？”
“你――”她隻說了一個字，就截住了。她將腦袋埋進枕頭底下，十指都攥緊了身下的褥子，身子想動又不敢動，隻微微喘氣著，彷彿很憂?似的。
四年前的中秋夜，她猝不及防來到他的窗外，一副活見鬼的神采。可當時候的他，卻已經與她暌違四年。
至正二十二年的這個春季，實在是過得太熱烈了些。
第118章――不須留（一）
也是因了大明宮那邊慌亂，掖庭宮的人手抽調了一些疇昔，這邊禁防也就略為鬆了些。段雲琅終究踐約而來，已是在七月末端。
他怔了一怔，漸漸纔想起所謂“在宮裡頭一回見你”，那……那但是整整四年前了。
貳心神一震，抬起眼，喃喃：“我還道你都健忘了。”
她瞪他半晌，終究泄了氣，軟軟地靠入他懷裡，他扶住她，一邊咬著她的耳朵。她總算說出了這麼久以來第一句完整的話：“你混蛋……”
君不可兮夷猶，蹇誰留兮中洲？
段雲琅冇有將這些說出來。他冇有奉告她，如果不是那一抹紅衫影不時盤桓腦海，那被廢以後的四年，他也許早就過不下去了。而也因那影子太飄忽，他不得不一次次去覽看本身摘下的柳條，枯死的柳條意味著工夫的流逝，可它即算枯死，也畢竟被本身給留住了。
他笑，悄悄地吻她，她也就悄悄地迴應。衣物一層層褪去，對方的身材本已冇有甚麼新奇了，但是燭火之下，又顯出不成方物的斑斕來。他抱住她，目光便瞧見她背後的傷疤，心疼地碰了碰：“怎的還是留疤了？”
她的耳根往上，隨他的氣味流轉而滿盈開一片緋紅，偏咬了牙不說話。他又低低地笑起來，胸腔輕微震驚，摩擦在她的後背，癢得……令人渾身發膩。
小芸說了一句話，殷染感覺很有事理。她說：在宮裡，誰也不曉得明日會如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