語氣冷得如冬月裡的寒冰,溫玉彷彿受了魔障般竟聽話地站了出來。兩眼對視便被那懾人的目光震住了,她從他的眼中看不見半分溫和,滿是殛斃。彷彿因嗜血而變得猩紅的眸子,再也找不出昨夜吹簫時的安好與暖和。

溫玉嚇得捂住了嘴巴,但殘存的驚叫聲還是從指縫中溢位,隻見蕭九猛地轉頭,那雙熟諳的眸子,此時卻染上了讓人無窮驚駭的色采,逼迫得令人堵塞。

最後一句說得輕浮,但也不虛,當年連下五座城池,直逼得東陵讓步乞降的蕭讓,那真是威風八麵。隻可惜不會做人,短短半年就叫人踩在腳下。若不是安氏與顧氏之爭老是輸上一截,兵權大多落於顧氏,安家那長季子又怎會把禁軍統領這麼個美差給一個魯莽匹夫。

左相的為人早已耳濡目染,乍看之下的暖和表麵實難設想朝堂上的劍拔弩張,世人皆歎“顧半朝”,狼子野心昭然若揭!此事,若說他冇有私心誰會信賴!

這一聲吼終是轟動了一向沉默的顧衍生,麵對臉孔猙獰的男人,他涓滴不懼,微眯著眸子,冷冷喝道:“蕭讓!”

男人邊說邊不斷地後退,溫玉這才重視到他身下另有一人早已斃命,口中鮮血順著下頜一向流淌到空中,眼睛尚未合攏,帶著驚駭、害怕與仇恨。

“皇令又如何?明日上朝秘聞自會言明!”顧衍生輕哼道,“你若像你的名字般,知進退,想必也不會屈居人下這麼些年,倘若不曉得分寸,恐怕連保舉你的安家都要是以而蒙難!”

兜兜轉轉也冇找到甚麼能吃的東西,停下來喘口氣,忽聞聲不遠處有人說話,獵奇心腸差遣,下認識豎起了耳朵,輕手重腳地朝聲音的方向摸索疇昔……

所謂成也蕭何敗蕭何,顧衍生不由戲謔地勾起了唇角,彷彿早已預感安氏慘敗的那一幕。

男人望了眼已經死去的火伴,絕望得腿腳有力差點跌倒,他背靠著細弱的大樹,已經退無可退了。蕭九步步緊逼,烏黑的劍刃上還殘留著方纔一人的鮮血,一滴一滴滴入泥土。

一句話堵得蕭讓啞口無言,顧衍生複又邁了兩步,不急不緩道:“本日讓他等閒逃了,可如果在途中出了甚麼事可就與我們大宇國無關了,倘若幸運回了東陵,他日兵戎相見,恐怕也是不占理的。再者說,蕭統領不是能征善戰麼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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