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砰!”
溫玉冷靜點頭,一股鬱結之氣俄然湧上心頭,怔然道:“我想做強者。”
男人似是在輕笑,溫玉隻覺臉頰飛紅,半晌才聽到他舒雅的聲音在簾後響起:“想要做強者就要經得起冗長工夫的打磨和數十年的啞忍。”
溫泰興朝她睇了一眼,不滿地蹙了蹙眉。眼下時勢竄改多端,固然溫儀有機遇坐上太子妃之位,但如此招搖之舉老是不當的,不免落人話柄。顧秋月愛女心切,自發講錯,牽強一笑,便不再多言,隻悄悄地聽著兩人論起佛理來。
當初無數次想要迴避,想要遠走高飛,不過是弱者的畏縮罷了。她要做強者,忍耐這屈辱,將來再十倍百倍千倍的討返來!
是啊,不過是溫儀的冷言冷語,顧秋月的苛責薄待,每日的勞苦艱苦,就熬不住了嗎?
――強者所要啞忍和磨礪的比這個何止百倍、千倍。
“你能忍耐嫡親的背叛嗎?你能忍耐十年的暗中與孤苦嗎?你能忍耐當千夫所指時還仍然死取信心嗎?”
“先生,我要做強者,我要學更多的東西。”
“有苦衷?”
一曲高山流水結束,嫋嫋覆信拉回了溫玉的思路,驀地抬眸,才發明本身竟抱著一本書呆了好久,而這本書至今還未開啟。
一句貴不成言驚得滿室瞠目,溫玉也訝異地抬了眸子,正對上溫泰興諱莫如深的眼神,彷彿蒙著一層薄霧,叫人看不透辟。
虛雲禪師笑了笑:“無甚要事,倒是聽聞夫人日前尋覓貧僧,本日也算是過府一敘罷了。”
方纔跑進楓雅居,內裡就下起了流落大雨,一掃連日來的炎熱,平增了多少沁涼。
溫玉站直身材,再細心一瞧,發明不但顧秋月在場就連溫泰興也在。她兀自垂眸,做出乖順的模樣,正要冷靜退下去,且聽那白鬍子老衲笑嗬嗬道:“侯爺好福分,這位女施主倒還真是貴不成言呐!”
虛雲禪師雖隻是一介方丈,卻有天子親授的“國師”稱呼,職位亦不是旁人所能對比的。溫府高低以高朋禮節相待,顧秋月更是破天荒的含笑相陪,不成否定,對外,她的確是位端莊風雅的侯爺夫人。
這雨鋪天蓋地,彷彿她出世時的那場。丹姑姑說,當日的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,昏入夜地,彷彿是在為母親的死而記念。她聽罷總在想,母親定是個溫婉賢淑的女子,不然怎會招致老天都為她抽泣。
人常說:如有怨,六月晴空飛白雪。因著本身古怪的出身,連帶母親的死都化作她心中的梗。都說母親是難產而死,而她是從棺材裡爬出來的。倘若她當初真的胎死腹中,又會是如何一番局麵?怕是有人該從夢中笑醒了吧。常常偶合與決計獨一一線之隔,而這些猜想,她隻是埋藏在心底,從不與人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