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玉瞥了眼放在腳邊的核桃,果殼緊實,全都是冇有開裂的,看模樣是經人專門挑過,倘若真的徒手把這些都剝了,一雙手恐怕就要殘了。
溫玉望著腳邊的米湯跟鹹菜,頓時有些食不知味,下認識摸了摸懷中的硬物,那是三日前顧辰暄送給他的簪子。他說,他要隨戶部去嶺南賑災;他說,怕趕不返來慶賀她十五歲生辰;他說,等返來,定要親手用這根簪子為她挽發;他說,等在嶺南立了功,便向父親要求娶她為妻。
溫儀命人搬來了桌椅、茶點,懶懶地靠在椅背上。迴廊曲徑通風,透著絲絲涼意,她輕啜著菊花香茶,好似是在賞識一場戲曲。
溫玉暖暖一笑,可表情卻冇出處的沉重起來。
堅固的核桃碰撞在指骨上,大要的皮肉因摩擦翻起,泛出點點猩紅。溫玉下認識抽回了手,抬開端時正對上溫儀戲謔的眸光。
溫玉垂著眸子,誰也看不見此時她眼中的氣憤。若不是為了丹姑姑,為了不讓顧秋月母女如願,為了替母親守住最後一方地盤,不被人掃地出門,她一向忍著,學著人們常說的韜光養晦,可每劈麵對這永無寧日的暴虐時,她真的好想毫不顧忌地甩出一巴掌!
蒲月中旬,嶺南一帶再次發作水災,乃至比往年更加嚴峻。朝廷破鈔了很多人力物力都不見效果,反倒流民劇增,周邊很多城鎮都呈現了暴動,就連烏蘇城京畿重地,都免不了遭到涉及。一時米比金貴,糧價一漲再漲,奸商趁機攫取暴利,民不聊生,怨聲載道。
一炷香過後,已是血肉恍惚,可核桃卻隻剝開了小半邊。六月的天本就酷熱,溫玉的額角早已沁出密密細汗。溫儀得了顧秋月真傳,整人的體例是有過之而無不及,一雙儘是裂縫的手再浸到水裡洗衣服,怕是十天半月也好不了了。
溫儀搖著團扇安步走來,她穿戴輕紗蘇衣,鮮豔的蕊紅襯得皮膚更加白淨。她移步到溫玉的麵前,瞅著鹹菜清粥掩唇低笑:“喲,好mm如何就吃這點東西。”
傳聞,邇來邊疆屢遭突厥人侵犯,守邊的都尉曾是左相的弟子,再加上定遠侯溫泰創辦理都城治安,亦是手握兵權,皇上不得不仰仗溫、顧兩家。有皇後在後/宮坐鎮,前朝又有左相把持朝政,如此,也隻要讓步的份。
她是用心的!
“喲喲喲,還真是我見猶憐,難怪辰軒哥哥那麼喜好你。”溫儀嘖嘖嘴,食指輕抬起溫玉的下頜,眯了眯眸子狠戾道,“我奉告你,隻要有我溫儀在,你就休想翻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