雁安寧清算衣裙,跪坐在蒲團上,與段皇後之間隻隔了一張矮幾。

雁安寧躬了躬身:“多謝娘娘。”

這回是段皇後親身傳她過來。

雁安寧搖了點頭:“未曾。”

段皇後眉眼微動:“幽蘭殿的點心一貫不錯,你嘗著味道如何?”

段皇後又道:“另有一事你需服膺在心,你是將門之女,行事不免魯莽,但你一樣是陛下的妃子,你地點之處是皇宮,不是雁府,更不是雁家軍。”

段皇後聞言,目光飄向她:“你這話但是在諷刺本宮?”

敞亮的日光照在碧色的琉璃瓦上,連綴起伏的飛簷如水波出現了波紋,硃紅的廊柱襯著烏黑的宮牆,一眼望去,重重迴廊盤曲縱橫,彷彿永久也走不到絕頂。

後宮當中,隻要皇後的寓所能夠稱之為“宮”,便是最受寵的蘭貴妃,她住的處所也隻能叫作“殿”。

火線呈現一池春水,池邊花木扶疏,爭奇鬥豔。

段皇後的手指悄悄從書封撫過:“此書對於金石考學之士極其貴重,雁婕妤連進宮也不忘將它帶在身邊,可見是敬愛之物,為何要將它放在盒中?”

“這麼說,那碗十錦羹你也未曾動過?”段皇後漸漸問道。

段皇後取出內裡的一疊紙,隨後一頓:“這是何物?”

雁安寧跟在掌事寺人身後,往前行了約莫半炷香的工夫,四周的宮人逐步多了起來。

“你是說關飛渡?”段皇後放下玉盞,“他是蘭將軍親身選的人,本宮雖未見過他幾次,但傳聞此人做事勤懇,頗得陛下倚重。”

段皇後望她一眼,神采中並冇有被恭維的歡暢:“我在閨中之時,常聽人說雁家女平平無奇,直到與你初度相見,才知外人所說不敷為信,隻要親眼所見纔是真的。”

段皇後拿起書:“《博古金石錄》第四卷?”

雁安寧斂目,雙手交疊,微微屈膝:“安寧見過皇後孃娘。”

她抬手指了指那本書:“聽聞娘孃家學淵源,於金石一道很有研討,故而我纔將這本書帶進宮來。”

一名宮裝女子坐在花樹下,手持書卷,長長的裙裾鋪曳在身後,暗紅裙襬上以金線繡滿大朵大朵的牡丹,她的額心也貼著一枚金色的牡丹花鈿。

鳳陽宮裡,時隔數日,雁安寧又一次見到了段皇後。

段皇後看她一眼:“雁婕妤已將宮規謄寫完了?”

雁安寧道:“前些日子我染了風寒,怕拜見娘娘過了病氣,隻好拖到現在。娘娘若不信,可去問幽蘭殿的蘭貴妃,前晚她身邊的侍女桂香上門送點心,親眼看到我臥病在床,她見我胃口不佳,還勸我多吃些娘娘賞下的十錦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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