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說之前的恭敬另有幾分來自對雁家軍的害怕，現在王豐對雁安寧已是心悅誠服。
王豐在內心合計了一下：“我明白了。”
這麼多良田，便是他也感覺眼熱。
他們本來想著，哪怕行情不好，他們賣的都是良田，起碼能以七成作價，誰知王豐一報價，獨一三成。
當下有人笑道：“可惜你不在南陽——”
這另有甚麼不明白的，部屬獲咎了下屬，哪兒有好果子吃。
他這話不太入耳，但在場之民氣裡稀有，他講的都是實話。
這趟雁安寧南下，聯絡了很多與她素有來往的販子，那些人傳聞她成心前去南陽開辟商路，便跟著來了。
王豐暴露至心的笑容：“托雁女人的福，西南土產在東邊非常搶手，不瞞女人，本年我的確發了幾筆小財。”
王豐從速起家，朝她拱了拱手，苦笑：“雁女人彆打趣我了，我早就不是甚麼京兆尹，這聲‘大人’還是莫再叫了。”
究竟公然不出雁安寧所料，到了次日，那些人再次找上門來。
但他與雁安寧私交不深，不便冒然探聽，隻能將疑問藏在心底。
他慢條斯理道：“若非我家夫人喜幸虧各地添置田產，我原也不想這麼費事。買了田還得雇人，每年的租子也得派人來收，這一筆筆都是不小的開消。諸位嫌我出價低，我明白，但你們怎不想想，現在這些田還是之前的田嗎？”
正如這些人家裡，大多靠戰亂髮財升官，是以聽了王豐的解釋，他們不但不惱，反而心有所感。
“女人籌算用甚麼代價買下？”他問。
前幾日雁安寧找到他，拿出一筆銀錢要他代為出麵買下地步，王豐本是不解。
雁安寧點頭：“南陽境內初定，很多人尚在張望，若將南陽舊臣的產業全數冇抄，不免顯得西南軍過分刻薄。一旦讓人以為在百裡囂部下冇有活路，他們隻會抵擋到底。”
“不知雁女人籌算拿這些地步何用？”王豐探聽道。
“雁女人，我報價三成是否太低？萬一他們跑去找彆人如何辦？”
當初伉儷倆在法華灣渡口偶遇雁安寧，與雁安寧簽了一份契書，隻要王豐能拿下東邊的商路，今後雁安寧便以低價為他供應西南的土產。
顛末一年的合作，貳心知雁安寧與西南軍乾係匪淺，此事必與西南軍有關，不由問道：“西南軍若要充公他們的財產，直接拿過來就是，何必還給銀子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