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何不能?”阿韭指指她手裡的碗,“這上麵的金子就能換好多肉了。”

雁安寧昂首瞅了眼,放下墨錠:“哪兒來的?”

這隻碗瓷胎細緻,光彩柔潤,碗邊鑲了一圈金飾,一看就不是梧桐苑裡的東西。

她心驚膽戰瞄了眼天子,隻見他望著場中還未搬走的虎屍,眼底儘是陰冷。

石守淵道:“後平與南陽野心勃勃,他們如果寢兵,怕是會對我大衍倒黴。”

阿韭道:“是皇後賞下的,說是千秋節給天子祈福,四品以上的妃嬪每人都送了一碗。”

“陛下,西南軍並未攻城,”石守淵道,“傳聞是許州糧儘援絕,又與後平、南陽有血海深仇,便乾脆投了西南軍。”

雁安寧挽起衣袖調墨:“閒來無事,畫些宮裡的景色,也算冇白來一趟。”

阿韭如有所思點點頭:“之前在外頭,總傳聞進宮就能吃飽,看來這話不成信。”

“臣記得兵部還冇來得及出兵,許州就降了。”蘭嘯天思考半晌,“不過他們降的不是後平也不是南陽,而是西南軍。”

“為甚麼?”阿韭不解,“肉多香啊。”她前麵十幾年就冇如何吃過肉,直到跟了自家女人,才每天有肉吃。

不然為何每到災荒年頭,就有那麼多人家賣兒賣女,乃至不吝給男娃娃來上一刀,將他們送進宮裡做寺人。

這碗十錦羹冇甚麼特彆,但裝它的碗卻不普通。

“宰相另有事奏?”

阿韭拎著一個食盒出去:“女人剛好了些,彆在窗邊待著,內裡風大。”

“不瞞陛下,”石守淵道,“後平與南陽不但一次想要北上,隻因西南軍橫在大衍與他們兩家之間,這纔沒能得逞。”

天子等他分開,才從桌上的玉盤中拿起一枚果子,他用力一捏,果皮在他掌心迸裂,汁液四濺。

傍晚時分,一片火燒雲映紅天涯。

“陛下,南邊的後平與南陽交兵半年,傳聞比來有停戰的架式。”

蘭嘯天會心,解釋道:“許州是南邊的一座小城,由葉氏族人聚居而成。它本來是前朝留下來的一個附庸之地,那處所蕭瑟瘠薄,物產不豐,先帝立國以後並未派人領受,而是給本地城主封了個虛銜,允他們自行管治。”

天子聽到“對大衍倒黴”幾個字,這才抬眼瞧了瞧他:“宰相這話甚麼意義?”

石守淵不睬他,轉向天子:“臣覺得,眼下恰是大衍與西南軍締盟的最好機會,隻要讓西南軍作為防地替我們守住南邊,大衍起碼可享數年安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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