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幾處傷在背上,他單憑本身上不了藥,卻不叫人幫手,順手丟開藥瓶,往椅背上一靠,仰起了頭。
他麵無神采,彷彿扯破的皮肉不屬於本身,他從衣物堆裡揀起外傷的藥瓶,將瓶中的金創藥倒在傷口上。
段明月眼中的光垂垂暗淡,雁長空像是發明這點,握住她的手。
“院裡的小廚房彆停火,讓人輪值守灶,大夫想吃甚麼,隨時給他做,到了子時,提示莊大夫安息,”她叮囑道,“滋補的藥膳也都提早備著,彆讓人累垮了。”
雁長空細心辨認了一會兒,認出那兩個字,嘴角一揚。
他將臉彆過一旁,望著桌上的燭火,眼眶發熱。
話音未落,他俄然轉首。
雁長空握著她的手貼在本身臉頰,笑了笑:“我的技術你該當信得過,比安寧好多了。”
他用力一撕,將黏住皮肉的繃帶扯下。
雁安寧盤桓在院子裡,望著臥房的窗戶。
段明月看著他被繃帶綁得嚴嚴實實的手臂,眸中出現一絲擔憂。
她說的是【上藥】。
他這趟趕路比雁安寧預感的還要辛苦,身上的傷口大多已經迸開,鮮血浸出繃帶,染得裡衣血跡斑斑。
段明月眼底浮起淡淡的記念,隨即擔憂地看了他一眼。
“女人放心,”小廝道,“這裡就交給我們,一有好動靜,我們就頓時奉告女人。”
“早上起來,我給你煮了粥,”他頓了頓,誇大,“我親手煮的。”
第二日一早,段明月從睡夢中醒來。
雁安寧沉默地凝睇半晌,扭頭走出院子。
傷處的疼痛刺激著他的神智,直到這時,他麵上的沉著才暴露一絲裂縫。
窗內燭火昏黃,倘若一個無病,一個無傷,本應是有戀人相聚的最好光陰,但眼下,微小的燭光卻似一隻流螢,不知何時會被暗中淹冇。
雁安寧見狀,在門邊停下腳步。
“我來喂。”雁長空伸手。
段明月看著如許的他,微微有些恍神。
七夕那晚,他親口承諾了段明月,倘如有一天她變成廢帝那樣的活死人,他就要親手讓她擺脫。
“哥——”
雁安寧點點頭。
“嗯,我一會兒就去。”
雁長空避開mm的視野,站起家:“我一會兒再來。”
話剛出口,他一掌劈在雁長空後頸。
她眼尾一彎,緩緩眨了下眼。
他定了定神,啞著嗓子笑了聲,待情感平複,才重新轉轉頭。
“受了點兒傷,”他輕聲道,“怕嚇著你,就不拿傷口給你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