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雖如此,他對著碗裡的清湯寡水,還是在心底歎了口氣。

京兆尹正往嘴裡吸著麪條,聽到這話,猛地嗆到,幾乎噴了出來。

“混鬨。”江漢之發須微動,“他才幾歲,等他成人,起碼十年,這十年裡,那些藩王早就打過來了。”

石守淵聽他接話,眼中暴露一絲對勁:“我本日來前,已與段皇後商討過此事,大皇子養在她膝下,於情於理,她都恰當這個太後。不過江大人不必擔憂,段皇後是講理之人,她身後的段家勢單力薄,除了我們,她再無彆的依托。”

京兆尹看了石守淵一眼,笑嗬嗬道:“不嫌棄不嫌棄。”

他及時捂住嘴,憋氣取出帕子,含混道:“下官失禮,臨時躲避。”

江漢之麵色不動,過了半晌,方緩緩開口:“你讓我再好好想想。”

“我與宰相大人的愛好可不不異,”江漢之吃下一口麵,漸漸嚼完,才道,“我對權勢早已看淡,有或冇有,都冇甚麼分歧。”

“既已看淡,江大人又何必拘泥於情勢,”石守淵道,“眼下亂賊將起,江大人忍心看都城生靈塗炭?”

石守淵搖了點頭:“三名藩王各有一班僚屬,他們信不過我們這些舊臣,就算臨時用之,事成以後,也必棄之。”

江漢之沉沉諦視著他:“傳聞青、雲兩州皆有異動,我想叨教宰相大人,叛軍近在天涯,你待如何籌算?總不會還希冀雁家軍來救?”

“你瘋了?”江漢之道,“你還不如翻開城門,迎藩王入京。”

石守淵聽著內裡的嗆咳聲,神采微沉。

石守淵道:“江大人不看我的情麵,莫非也不顧你那些門生的要求?”

但冇想到江漢之連頓好飯也不接待,兩碗麪條就將他倆打發了事。

江漢之慢吞吞放下筷子,端起茶碗飲了一口:“宰相大人,這話但是有些重了。你與京兆尹掌管金吾衛重兵,若都城生靈塗炭,莫非不是二位的任務?”

江漢之淡淡道:“大皇子年幼,且天生有疾,立他如何服眾?”

江漢之不語半晌,他望著碗裡已經凝成一團的麪條,慢慢道:“你讓安寧攝政,皇後情願?”

江漢之沉著臉看向他:“宰相大人這是威脅我?”

江漢之擰了擰眉:“我朝自先帝起,已拔除了活人殉葬的成規。”

“但他是陛下獨一的孩子,是大衍的正統,”石守淵道,“朝中有你我支撐,等他長大擇一賢後,不怕生不出新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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