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漢之麵色不動,過了半晌,方緩緩開口:“你讓我再好好想想。”
江漢之不語半晌,他望著碗裡已經凝成一團的麪條,慢慢道:“你讓安寧攝政,皇後情願?”
江漢之深吸口氣,閉目不答。
“活人不能,死人呢?”石守淵道,“你我都知陛下的性子,萬一他醒到臨時起意,你闊彆朝堂,但是鞭長莫及。”
說完,他快步走出飯廳,跑到階下,這纔敢放聲咳嗽。
石守淵朝門外看了眼,京兆尹仍在扶著樹乾捶胸乾嘔,他笑了笑:“非我大逆不道,而是身為宰相,不得未幾作考量。”
江宅飯廳裡,三碗麪條順次擺在江漢之、石守淵和他帶來的京兆尹麵前。
“不是威脅,”石守淵誠心道,“雁昭儀畢竟是陛下的妃子,她就算不殉葬,這一輩子都出不了宮苑,活著又比死了能好多少?”
他收起笑容,悄悄歎口氣,又道:“攘外必先安內,江大人,眼下還是好好想想,萬一陛下有個三長兩短,我們如何安撫朝臣纔是。”
石守淵聽著內裡的嗆咳聲,神采微沉。
江漢之慢吞吞放下筷子,端起茶碗飲了一口:“宰相大人,這話但是有些重了。你與京兆尹掌管金吾衛重兵,若都城生靈塗炭,莫非不是二位的任務?”
“我們另有雁家軍。”石守淵道,“待新君即位,我們立即發詔,在周邊州府辟一駐軍之地,交雁家軍統領,到時,既有正統在上,又有強將在側,江大人還怕守不住這個朝廷?”
他及時捂住嘴,憋氣取出帕子,含混道:“下官失禮,臨時躲避。”
“陛下獨一一子,可惜年事尚小,如果即位,後宮需得有人攙扶,”石守淵道,“我們可依前人舊例,由段皇後與雁昭儀共同撫養新君,屆時雁昭儀便是攝政太妃,江大人覺得如何?”
石守淵道:“江大人不看我的情麵,莫非也不顧你那些門生的要求?”
石守淵見他神情似有鬆動,低聲又道:“江大人若願與我共扶朝綱,我可向你承諾,哪怕陛下賓天,雁昭儀不但不會有傷害,反而會比陛下在時活得更好?”
石守淵拉他過來一同勸說江漢之回朝,他作為一個陪客,倒是冇甚麼不甘心,萬一江漢之真承諾了,他在兩位宰相麵前都算露了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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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年紀大了,口味平淡,常日就愛吃些軟爛的麪條,還請二位莫要嫌棄。”江漢之作為仆人,率先動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