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皇後微微一歎:“從昨晚到本日,我一向在考慮此事,安寧你說得對,隻要想走,總能分開這裡。隻是我若詐死,又該去哪兒?”
“他昨晚在萬壽殿守了一夜,想來已曉得天子的毒無藥可救,”段皇後道,“天子駕崩,如果找不到人即位,朝廷就會大亂。”
“這和擄走你有何乾係?”段皇後問。
段皇後怔了怔:“北上?”
她方纔出去的時候,段皇後一句叮嚀,近身服侍的宮人就乖乖退出殿外,不再像常日那般寸步不離。
雁安寧從食盒裡取出一碗甜羹:“傳聞姐姐本日冇如何吃東西,這是我親手燉的蜜棗羹,姐姐嚐嚐,可還是之前的味道。”
段皇後細思半晌:“可我身為皇後,若俄然失落,皇城表裡必會大肆搜尋。”
段皇後用羹匙攪了攪碗裡的甜羹,笑道:“我這舌頭現在可不靈了。”
“擄走?”段皇後奇道,“誰來擄走?”
段皇後回到桌旁,看著那碗放了各色果脯與棗泥的甜羹,揚起一抹笑:“你之前就愛揣摩這些好吃的,三年不見,想必技術又精進了。”
雁安寧道:“趁天子病重,宮中民氣不穩,我們在鳳陽宮放一把火。”
“對,比來宮裡死了很多人,”雁安寧道,“找一具屍身冒充你不是難事。”
“那也就是這幾日了,”段皇後問,“來得及嗎?”
雁安寧托著腮幫,毫不謙善道:“寶月齋的點心方劑有一半都是我和大徒弟一起揣摩的,姐姐的舌頭最靈,出去今後,定要挨個嚐嚐,替我把把關。”
“青、雲兩州離都城比來,他們若要反叛,恐怕會攻打都城,”段皇後道,“萬一兵臨城下,我們如何出去?”
她當初進宮帶了兩名貼身侍女,琳琅為她而死,她為了保住斑斕,特地調她去照顧大皇子,眼下有出宮的機遇,她不能丟下斑斕不管。
段皇後的孃家並無深厚背景,人死了也就死了,不會有報酬此大動兵戈。
“我會派人護送你去我孃舅那兒,”雁安寧道,“在青州與雲州的兵亂結束之前,我們臨時冇法北上,隻能委曲姐姐了。”
她用了火遁的體例,雁安寧倘若再用,不免惹人生疑。
雁安寧道:“雁家軍在梁州,隻要北上才最安然,但現在我們過不去,隻能先找個處所安設下來。”
段皇後微微皺起眉頭:“這個彆例會不會太莽撞了?這畢竟是後宮,怎能說擄走人就把人擄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