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守淵又道:“有一事我想奉告江大人,還請屏退擺佈。”
他說歸說,畢竟行動遲緩,當下被石守淵扶個正著。
江漢之拄著一根柺杖,頭上仍舊纏著裹傷的布帶,一張清臒的老臉上,皺紋似比月前增加了很多。
他走到桌邊,翻了翻桌上的文書,拿起一封擱置已久的摺子:“今晚,我去趟江府。”
石守淵想到這兒,轉頭看了看京兆尹:“你說我像權臣嗎?”
石守淵幽然一歎:“不好說。”
“江?”京兆尹一愣。
江漢之緩緩一笑,兩手扶著杖柄,在椅子上微微佝僂了身子:“宰相大人客氣了,那雪參的品相可貴一見,我冇捨得用,讓他們留著,將來萬一要蹬腿的時候,銜上一片,還能給兒孫多交代兩句。”
京兆尹聞言,悚然一驚。
江漢之看他一眼,朝管家與小廝表示:“你們去廳外守著。”
石守淵為人謹慎,哪怕天子有半分好轉,他都不至於說出這等沮喪話,但看石守淵的反應,天子的病情恐怕不是不好說,而是不見得能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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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兆尹趕緊應了聲是。
石守淵略收了笑:“江大人何出此言,我看你雖清臒了些,但氣色尚好,可比我瞧著精力多了。”
江漢之自從受傷今後,回絕了統統人的看望,哪怕搬回老宅也是如此。
石守淵笑吟吟道:“我來看望江大人,一為私誼,二為公事,還請通傳。”
“另有朝中百官也很多盯著,”石守淵道,“萬一……我是說萬一,我們不能自亂陣腳。”
石守淵苦笑:“江大人氣度寬廣,天然不與我計算,但我卻不能當何為麼都冇產生。”
昨晚京兆尹與石守淵在一處議事,宮裡來人通報之時,他已曉得天子得的不是病,而是再次毒發,他原想著前次天子中毒並無大事,此次想必也是如此,誰知石守淵在宮裡待了一整晚,可見局勢不妙。
“這封辭呈我於半月之前便遞給了吏部,遲遲冇有覆信,本來是在宰相大人這兒。”
江漢之皺了皺眉。
京兆尹覺得他冇聞聲,又道:“大人——”
江漢之搖點頭:“陛下受奸臣矇蔽,纔有此胡塗之舉,這與宰相何乾。”
但本日,麵對石守淵親身遞上的拜帖,江府管家卻冇法回絕。
石守淵不答。
石守淵麵色沉重:“江大報酬朝廷勞累半生,若就如許去官拜彆,不說彆人如何,單是我這心中,也過不去那道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