肅文頓覺麵前平疇沃野,境地開闊;極目寺後,則是層巒疊嶂,林莽蒼鬱,一股清泉從寺後石山繞石渠淙淙而下,彙入寺內靈泉池,泉水清澈,霧氣蒸騰,四時不竭。

那方丈卻打趣道,“悟心不想修心,入定卻自尋煩惱,唉,人緣必定,走吧。”

那香客頓時啞口無言,恨恨地看看殿裡,扭頭回身冒雪而去。

從大覺寺出來,雪倒是下得更大了,肅文壓抑的表情卻一下開闊起來,他一躍上馬,策馬疾走起來,任阿瑪福慶在前麵喊破了嗓子。

待跟著老衲人從冰冷砭骨的山高低來,步入暖和如春的方丈室,他感受彷彿隔世普通。

這落雪無聲,漫天飛舞,偶爾一剪紅梅俏躍枝頭,肅文不由興趣大開,他一勒馬韁吼道,“這騎驢衝雪過劍門,我自橫刀兩崑崙,人生又能有幾次?能有幾次?不成孤負了這好景色!”

對了,為嘛肅安不來?

“那我傳聞,大覺寺方丈不守清規,廢弛民風,膝下卻有一子。”那香客看起來並不象來禮香拜佛,倒象是專為來詰責普通。

老衲人卻一收笑容,長歎一口氣道,“名震京華,名動天下,阿彌陀佛,我還是我,他不是他。”

“方丈,討擾了。”肅文不由也上前見禮道,這快過年的時節,又是大雪封山,阿瑪的舉止已是讓他生疑,在寺裡還能見到其他香客,也是奇特。

“去吧,”福慶已是適應肅文“忘了”一些事,“忘了”一些人,他把香燭塞進他的手中,“好好拜一拜。”

“既為削髮人,自當遵循清規戒律。”老衲人笑著合什答道。

皚皚白雪當中,群山環繞之下,大覺禪寺躍入視線。

“你,”那香客竟然笑了,“那裡來的美女,讓你不守戒律?”

肅文暗自迷惑,但看著老衲人在雪中行動如飛,直朝後山而去,他也隻好跟了上去,但固然他這一年打熬得身強骨壯,待走到一處枯草孤墳之前,也是累得直順粗氣。

福慶在旁笑道,“方丈您不識得他了?他就是我的二兒子肅文啊!”

殿門以外,一老衲人卻正與一香客正在飄飄大雪中扳談。

那方丈倒是用手漸漸抹去石碑上的積雪,肅文這纔看清,墓碑上竟空無一字。

阿瑪福慶與冇有跟本身說這是甚麼人,老衲人也是守口如瓶,這內裡到底是甚麼人?阿瑪福慶不來,大哥肅安不來,卻恰好讓本身在此大雪中前來祭拜?

老衲人的目光早就投到他身上,諦視很久,看得肅文心神亂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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