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香客頓時啞口無言,恨恨地看看殿裡,扭頭回身冒雪而去。
“老衲不止有一兒子,另有兩位老婆,”那老衲人卻並不憤怒,“如無老婆,哪來的兒子?”
殿門以外,一老衲人卻正與一香客正在飄飄大雪中扳談。
阿瑪福慶與冇有跟本身說這是甚麼人,老衲人也是守口如瓶,這內裡到底是甚麼人?阿瑪福慶不來,大哥肅安不來,卻恰好讓本身在此大雪中前來祭拜?
肅文暗自迷惑,但看著老衲人在雪中行動如飛,直朝後山而去,他也隻好跟了上去,但固然他這一年打熬得身強骨壯,待走到一處枯草孤墳之前,也是累得直順粗氣。
他看看老衲人,見老衲人涓滴冇有反應,無法之下,隻得放開香燭,祭拜下去。
老衲人行動遲緩,身形遲重,他漸漸轉過身來,“逝者如此,上香吧。”他雙手合什,竟閉眼念起經來。
從大覺寺出來,雪倒是下得更大了,肅文壓抑的表情卻一下開闊起來,他一躍上馬,策馬疾走起來,任阿瑪福慶在前麵喊破了嗓子。
跟著福慶冒雪自廟門向上,經碑亭,過放生橋,繞過鐘鼓樓,穿經天王殿,便行至大雄寶殿之前。
福慶在旁笑道,“方丈您不識得他了?他就是我的二兒子肅文啊!”
“到哪?”看他轉過身去,踽踽獨行於雪中,肅文禁看向福慶。
晨鐘暮鼓,法香蒙熏。
“既為削髮人,自當遵循清規戒律。”老衲人笑著合什答道。
皚皚白雪當中,群山環繞之下,大覺禪寺躍入視線。
“敢問方丈,何為悟心?”肅文讓他看得不舒暢,內心更是不舒暢,這時節,應與麻勒吉等人轉著火爐吃著火鍋,或是與惠嫻對座炕上,看著惠嫻忙活女工,皆是人生樂事,卻讓阿瑪拉到這冰天雪地的寺廟中來,貳內心模糊有股邪火。
“走,今兒我才傳聞悟心方丈返來,唉,你有兩年冇瞧見他了。”福慶下得馬來,取出褡褳裡的香燭,歎了口氣。
幾句話充滿禪機,說得福慶五體投地,肅文倒是雲端霧罩,“十五六歲的年紀,恰是一年一變的時節,這個子比我還高招一截。”福慶笑著解釋道,“他大病一場,在炕上躺了半個月,方丈您卻不在寺裡,我連個籌議的人也冇有……”
那方丈倒是用手漸漸抹去石碑上的積雪,肅文這纔看清,墓碑上竟空無一字。
看著他在雪中跳上馬來,揮刀亂舞,福慶趕近前來,卻隻是慈愛地看著他,嗬嗬笑著,偶爾抹一把臉上的雪水,卻還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