肅文頓覺麵前平疇沃野,境地開闊;極目寺後,則是層巒疊嶂,林莽蒼鬱,一股清泉從寺後石山繞石渠淙淙而下,彙入寺內靈泉池,泉水清澈,霧氣蒸騰,四時不竭。

“敢問悟心方丈,即為削髮之人,能夠娶妻生子嗎?”那香客有些咄咄逼人。

“斷除煩惱既可入定。”那老衲人又笑了。

“老衲不止有一兒子,另有兩位老婆,”那老衲人卻並不憤怒,“如無老婆,哪來的兒子?”

他看看老衲人,見老衲人涓滴冇有反應,無法之下,隻得放開香燭,祭拜下去。

“好。”那方丈也不謙讓。

“何為……”

看著他在雪中跳上馬來,揮刀亂舞,福慶趕近前來,卻隻是慈愛地看著他,嗬嗬笑著,偶爾抹一把臉上的雪水,卻還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。

那方丈卻打趣道,“悟心不想修心,入定卻自尋煩惱,唉,人緣必定,走吧。”

肅文頓時對老衲人來了興趣,福慶一拍身上的積雪,走進大雄寶殿,那老衲人卻正自上香,他上前見禮,“一去遊方兩年,方丈彆來無恙?”

“吃了素齋再回吧。”老衲人卻規複了那笑吟吟的模樣。

老衲人的目光早就投到他身上,諦視很久,看得肅文心神亂跳。

待跟著老衲人從冰冷砭骨的山高低來,步入暖和如春的方丈室,他感受彷彿隔世普通。

“你,”那香客竟然笑了,“那裡來的美女,讓你不守戒律?”

雪沸沸揚揚,山風很大,火摺子點了幾次才點著,看著嫋嫋捲菸在雪中環繞,片片紙灰瞬息被雪打濕,化作冬泥,肅文內心說不出的肅殺,冷僻。

“悟心既是修心,打掃潔淨,其心自現。”老衲人倒是又笑了。

從大覺寺出來,雪倒是下得更大了,肅文壓抑的表情卻一下開闊起來,他一躍上馬,策馬疾走起來,任阿瑪福慶在前麵喊破了嗓子。

“既為削髮人,自當遵循清規戒律。”老衲人笑著合什答道。

“去吧,”福慶已是適應肅文“忘了”一些事,“忘了”一些人,他把香燭塞進他的手中,“好好拜一拜。”

對了,為嘛肅安不來?

“何為入定?”肅文卻緊追不捨。

肅文早已風俗此世餬口,但對這悟心法師,倒是毫無影象,且阿瑪與額娘也從冇提起。

“到哪?”看他轉過身去,踽踽獨行於雪中,肅文禁看向福慶。

福慶在旁笑道,“方丈您不識得他了?他就是我的二兒子肅文啊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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