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白不動聲色,反問道:“二孃為何如此以為?”
她不由微微蹙眉,問道:“敢問小郎子是何人?”
“說來卻有樁故事,若非如此,妾身還不知此人。”杜妗道:“此人名楊釗,嗜酒打賭,為親族鄙夷,隻好到西川餬口計。彷彿在去歲吧?從西川回了長安,到處送禮,湊趣上了李林甫。”
薛白聽的時候非常當真。
薛白冇說甚麼,向前院看了一眼。
這日才送了太子出門,婢女曲水便倉促趕來稟報導:“大娘讓人拿了信物來,稱出了天大之事。”
杜妗目光一凝,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。說是怕給太子帶來費事,實則是想要太子的庇護。
“天大之事?”她已預感到不好,出現一陣顫栗,自語道:“如履薄冰,畢竟掉進了冰洞穴。”
他正襟端坐,偶爾手指會不自發地擺出了虛握的姿式顫栗兩下,像是捏著一支鉛粉筆在記錄。
大缸被人抬起,閒逛得短長,青嵐“呀”的一聲,完整倒在薛白懷裡。
薛白不甘心出來,道:“我們有證據能夠證明杜家明淨。”
接著,她輕聲補了一句,道:“當然,你這句話,我也會委宛地讓太子曉得。儲君乃國本,不說聲望,最後一點麵子不管如何也得保住。”
可見,她與太子雖是伉儷,兩人之間還是有些纖細的不同。
但是沙沙聲始終不斷,且越來越小。
“唾壺?”
到了長廊絕頂,李靜忠低頭一看,見薛白、青嵐的鞋還留在前院,趕緊招過幾個小寺人叮嚀把靴子脫下給他們換上。
說過了李林甫,薛白沉吟半晌,又問道:“朝中可有楊國忠?”
暗中罩下來,隻剩木蓋板間細縫裡透著些許微光。
“太子事忙,不便見你。”杜妗眼波一轉,道:“你如有事,與妾身說也是一樣的,東宮毫不會虐待你。”
太子妻妾有太子妃、良娣、寶林三個品級,杜二孃杜妗是良娣,秩正三品。
“是楊貴妃之兄。”
杜妗一張嘴非常短長,把李林甫罵了個彆無完膚,最後總結道:“此人嫉賢妒能、為禍天下,實在是個大奸臣。”
薛白拿出那張狀紙的草稿。
“奴婢派去的人不過剛出門,想來太子該是聽到了甚麼動靜才趕返來的。”
“杜家姐弟呢?”
但午膳過後,薛白在太子彆院一向等了好久,卻不見她返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