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武在北海持節牧羊十九年,符節上的旄繐落儘,返來今後不過隻做了個典屬國那般的小官。
武康成聞言便暴露了笑容,點點頭,道:“開元二十年參軍,至天寶元年回長安,當了十年隴右兵。”
“是你?薛白?”
何德何能?!
塞上光陰所帶給他的豪情壯闊,可貴地突破了他眼裡的寂聊。
“是啊。”
“開元二十六年,崔節帥分開了河隴,我也回了長安。冇多久,他便病逝了。有人說,他夢到了一條白狗,驚奇而死。”
薛白神采一動,脫口而出問道:“蕭關逢候騎,都護在燕然?”
“你曉得,大唐與吐蕃戰戰和和,打了多少年了嗎?”
“崔節帥諱希逸,他到任河西以後,死力促進大唐與吐蕃會盟,終究在開元二十二年,兩國以赤嶺為界,結為舅甥之國。崔節帥與吐蕃將領乞力徐殺白狗為盟,各去守備,使兩邊百姓能於邊疆耕作、放牧。”
但笑著笑著,他眼神又逐步孤單下來。
王維感喟了一聲,道:“我本日在衙署聽了首詞,是教坊的調子,《浣溪沙》,寫的不錯,但是你在虢國夫人府寫的?”
王維喃喃念著這詩,抬手,拍了拍薛白的肩,歎道:“不談塞上之事了,不談了……可好?”
“這麼久。”
“先生教誨的是。”
“老遠便聞到了酒香,新豐酒?”
薛白曉得這一年薑氏兄弟還冇被募兵到隴右,但還是聽得很當真。
他年青時有“妙年潔白,風韻鬱美”之稱,到了中年,風采翩翩以外又添了光陰沉澱。
“啊,王使君在這邊?”
李林甫呢?
何德何能?
薛白點頭道:“不知。”
王維深深看了薛白一眼,歎道:“莫走這條路。”
“是。”薛白道:“在查兩個隴右兵士,想問武巡使是否定得?”
“武六?”
“身經大小百餘戰,麾下偏裨萬戶侯。”
武康成趕緊叉手施禮,笑道:“聽聞王使君回長安任官了,我便想著能見上一麵便好,是以跑來叨攏。”
王維感喟了一聲,又道:“他身後,遭賢人嫌惡,遭世人嘲笑,但他這平生,軍功彪炳於青海、信義重於泰山。他兵戈,非為小我謀功業,而是實實在在想為戍邊的將士、邊塞的百姓,謀一份承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