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而,侯瑞找返來的第二天,恰逢著休沐,他便清算了一通,把珊娘留在家裡,他則去了袁府。
袁長卿出去後,依禮向著老太太和袁禮行了禮,然後便坐在那邊冷靜喝著茶,不開口了。
這句話,袁長卿可不愛聽了。他“叮”地一聲放下茶盞,起家對著老太太躬身一禮,道:“謝老太太的體貼,十三兒好著呢。我今兒來,是有件喪事要通報祖宗一聲兒的,還請老太太和四叔開了祠堂一用。”袁長卿是長房長孫,他的頭生孩子自該祭告先人一聲兒的。
自古以來,大周這片地盤上就有“好男不從戎,好鐵不打釘”的鄙諺,便是大周的甲士職位要比前朝高,活著俗眼裡,從戎吃糧的,那職業風險較著高於其他職業,便是將來侯瑞從講武堂畢業出來,起碼也是個少尉級的軍官,卻到底脫不了一個“兵”字。
也幸虧這一年裡,侯瑞還隻是個生員,且仍在都城上學。這一年裡,他都會和其他書院的門生們一樣,逢五都有一天休沐的,因而五太太便又搞起了“麋集相親”。
這一下袁長卿振振有辭了:“自古以來就隻要提早做生辰的,哪有推後的?”又哄著珊娘,“今後日子長著呢,何況早在跟你訂婚那年,教員就替我行過加冠禮了,這生辰宴不做也罷。你若實在過意不去,來歲吧,等你把孩子生下來,來歲再替我大辦一場也是一樣。”
因客歲忙著備考,袁長卿生辰時,她隻親身下廚做了幾道小菜,給他簡樸地過了個生辰。當時候她就跟袁長卿說過,等來年他二十歲的生辰,她必然要替他好好熱烈熱烈。卻不想現在她懷了身孕,那袁長卿隻恨不能把她給供起來纔好,哪還肯勞累她來替他辦甚麼生辰宴。伉儷二人正為此爭固執時,侯瑞就離家出走了。而等把侯瑞追返來後,袁長卿的生辰也過了……
傳聞他來了,老太太一陣驚奇,袁四老爺袁禮也是一陣驚奇。
袁長卿見狀,這才裝著個好人模樣,把他所曉得的海軍講武堂的環境向五老爺和侯瑞一一道來。
等他把話說完,便很快地直起腰來,冷靜賞識著老太太那變幻不定的神采。
卻本來,那海軍講武堂固然附屬於京師講武堂,其本堂卻並不在都城,而是設在津沽港口。自世祖天子創建海軍以來,大周就極正視海軍人才的種植。每個考上海軍講武堂的生員,都需得先在京師講武堂學一年的根本課程,成績優良者,纔有資格升入本堂持續學習。而一旦入了本堂,他便再也不是生員了,而是一名正式的甲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