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他的背影消逝在殿門外,四皇子轉頭對天子笑道:“父皇休要說我抉剔,所謂眾口難調,他感覺美的,我可一定就感覺美。”
她們到時,林如軒正說著袁長卿這個探花郎的來源。
五皇子原就和袁長卿交好,此時更是湊到太子耳旁低聲道:“要不要我偷偷去趟慈寧宮?”上一次天子鬨脾氣時,就是太子公開裡派人去告訴太後的。
“你們再猜不著,袁大,不,探花郎他找來的是甚麼花……”
上一次他之以是能請動太後,是因為那是國事。這一次,若天子隻是想要熱誠一個才方纔踏上宦途的臣子,彆說太後,便是列席兩邊的大臣們,大抵都不會站出來替袁長卿說一句話。最多在過後給天子上兩道摺子,指責一下天子的荒唐,也就算是給新科探花一個交代了。
二夫人便問著珊娘:“大郎得中,袁家那邊可有甚麼動靜?”
林如亭是林二先生的宗子,幼年時一向隨父親在都城讀書。袁長卿拜在林二先生門下後,他因著袁長卿的乾係而熟諳了太子。比起袁長卿和周崇,林如亭和太子的年紀更加靠近,是以二人訂交也更加符合。便是厥後家裡安排林如亭回梅山書院讀書,他和太子之間的手劄來往也從未曾斷過。而也恰是因為他長年不在都城,京裡很少有人曉得他的名字,更少有人曉得他和太子之間的友情。
天子的設法有點小老練,感覺點了排在袁長卿以後的人做狀元,對於袁長卿來講也是一種熱誠。他倒是不曉得,他這偶然一點,竟點了個比袁長卿這多少帶著點自我功利的“太-子黨”,更加純粹、更加鐵桿的“太-子黨”――林如亭。
太子搖點頭。天子打的甚麼主張,他大抵也能猜獲得。如許的場合裡,且袁長卿未曾有任何的錯誤,便是他找來的花分歧昌元帝的要求,天子也不成能是以就傷及他的性命,或者罷了他的出息――若真那樣,此時列席兩邊陪宴的各部大臣們也會上來勸止。如許一來,袁長卿倒很輕易就能脫身了――太子擔憂的倒是,天子隻是想要藉此由頭來熱誠袁長卿一通。
卻本來,在天子內心,林如亭的父親林二先生可一點兒都不比袁長卿更討人歡樂。林二先生固然從未入過仕,卻因他才學出眾而被世人公以為是大儒。這位大儒和大周其他的大儒一樣,都有個愛“指導江山激昂”筆墨的弊端。偏當今這位又不是個賢明的君主,能夠讓人置喙之處的確不堪列舉。天子那邊每做一件錯事,林二先生就和其他大儒們一唱一和地撰寫文章抨擊時政,頻頻叫天子失了顏麵,偏又拿他無可何如――那杏林書院雖是皇家書院,當年世祖天子卻有遺命,製止皇家插手書院事件,且還特特在書院門前勒石為記。叫他想找著藉口把林二先生踢出都城都不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