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雖那麼解釋著，周崇卻更起了狐疑，偏頭問著他道：“你……你真肯定，你跟她之間，是‘權宜之計’？！”
十二日一早，小廝炎風就來到五老爺府上，遞上了袁長卿的拜帖，約好午厥後訪。珊娘聽到動靜後不由一陣迷惑。就她所知，袁家老太太跟她家老太太是一脈相承的要麵子，這都快中秋了，闔家團聚的佳節，袁老太太那邊如何著都該把袁長卿留到中秋後再放人纔對，他如何這就返來了呢？
周崇一開端那麼問著袁長卿時，實在並冇有甚麼特彆的設法，直到袁長卿那邊必定地點了頭，他俄然就感受胸口驀地一跳。
看著他的背影，周崇不由一陣光榮。幸虧他和小十三兒之間隻是“權宜之計”，也幸虧袁大對十三兒不感興趣，便是他動手，也無礙兄弟交誼……
周崇又愣了一愣。麵前此人如果不是一貫堪比豆腐塊般剛正的袁長卿，他差點就覺得他是個正在妒忌的未婚夫了……偏此人是袁長卿，打熟諳他那一天起，周崇就冇見他有過甚麼不睬智的行動，“妒忌”這類事，更不成能跟他有甚麼乾係了。
周崇倒是不曉得，他實在是做賊心虛了，實在袁長卿底子就不曉得他的那些事。隻不過因為周崇偶然中戳了他的痛腳，叫他一陣惱羞成怒，才挑著周崇的弊端反擊疇昔罷了。
此時袁長卿已經回身走出了書房。
周崇抱怨道：“我感覺我冇做錯甚麼啊！不過是普通的談笑，連打情罵俏都算不上……”
周崇那裡能聽得明白他這雙關用語的本意，那眼忍不住一陣亂眨，又撐著書案道：“那天我還跟小十三兒說，也不曉得你倆誰的眼神更不好使，明顯是被滿都城女人們追逐著的‘高嶺之花’，她竟愣是冇看上……”
袁長卿默了默，然後看著周崇道：“總之，你今後叫她侯女人就好。”頓了一頓，又道：“十三兒比來受了太多的罪，你彆再惹她心煩了。”
他反覆這句話的腔調聽著有點奇特，既不是置疑，也不是報告，倒有點像是在感慨。
隻是，他所說的“權宜之計”，卻不是周崇所想的那一個，更不是珊娘所說的那一種。
袁長卿屈起右手肘擱在書案上，垂在書案下方的拇指撫過中指上長年寫字留下的繭痕，然後再次以那種心不在焉的口氣咕噥了一句，“權宜之計……”頓了頓，他的唇邊忽地現出一抹古怪的笑意，垂眼看著中指上的繭痕笑道：“是啊，權宜之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