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曰:後稷曰:子能以窐為突乎?子能藏其惡而揖之以陰乎?子能使吾士靖而甽浴士乎?子能使保濕安地而處乎?子能使雚夷毋淫乎?子能使子之野儘為泠風乎?子能使槁數節而莖堅乎?子能使穗大而堅均乎?子能使粟圜而薄糠乎?子能使米多沃而食之強乎?無之如何?
草諯大月。冬至後五旬七日,菖始生。菖者,百草之先生者也。於是始耕。孟夏之昔,殺三葉而獲大麥。日至,苦菜死而資生,而樹麻與菽。此告民地寶儘死。凡草生藏,日中出,犭希首生而麥無葉,而處置於蓄藏。此告民究也。五時見生而樹生,見死而獲死。天下時,地生財,不與民謀。
野禁有五:地未辟易,不操麻,不出糞;齒年未長,不敢為園囿;量力不敷,不敢渠地而耕;農不敢行賈;不敢為異事。為害於時也。
若民不力田,墨乃家畜。國度難治,三疑乃極。是謂背本反則,失毀其國。凡民自七尺以上,屬諸三官:農攻粟,工攻器,賈攻貨。時勢不共,是謂大凶。奪之以土功,是謂稽,不斷憂唯,必喪其秕;奪之以水事,是謂籥,喪以繼樂,四鄰來虛;奪之以兵事,是謂厲,禍因胥歲,不舉銍艾。數奪民時,大饑乃來。野有寢耒,或談或歌,旦則有昏,喪粟甚多。皆知其末,莫知其本真。
六曰:凡農之道,厚之為寶。斬木不時,不折必穗;稼就而不獲,必遇天菑。夫稼,為之者人也,生之者地也,養之者天也。是以人稼之容足,耨之容耨,據之容手。此之謂耕道。
得時之黍,芒莖而徼下,穗芒以長,摶米而薄糠,舂之易,而食之不噮而香。如此者不飴。先時者,大本而華,莖殺而不遂,葉槁短穗。後時者。小莖而麻長。短穗而厚糠,小米鉗而不香。
所謂今之耕也營而無獲者,其蚤者先時,晚者不及時,寒暑不節,稼乃多菑。實其為畝也,高而危則澤奪,陂則埒,見風則亻厥,高培則拔,寒則雕,熱則脩,一時而五六死,故不能為來。不俱生而俱死,虛稼先死,眾盜乃竊,望之似有餘,就之則虛。農夫知其田之易也,不知其稼之疏而不適也;知其田之際也,不知其稼居地之虛也。不除則蕪,除之則虛,此事之傷也。故畝欲廣以平,甽欲小以深,下得陰,上得陽,然後鹹生。
審時
客有見田駢者,被服中法,進退中度,趨翔嫻雅,詞令遜敏。田駢聽之畢而辭之。客出,田駢送之以目。弟子謂田駢曰:“客士歟?”田駢曰:“殆乎非士也。今者客所弇斂,士所術施也;士所弇斂,客所術施也。客殆乎非士也。”故火燭一隅,則室偏無光。骨節蚤成,空竅哭曆,身必不長。眾無謀方,乞謹視見,多故不良。誌必不公,不能建功。好得惡予,國雖大不為王,禍災日至。故君子之容,純乎其若鍾山之玉,桔乎其若陵上之木;淳淳乎慎謹畏化,而不肯自足;乾乾乎棄取不悅,而心甚素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