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四二章 千古是非輸蝴蝶[第1頁/共5頁]

恭王的這兩首集句,故作出世豁達之語,但略一細究,就會發明,這份“出世”,不是真正的超俗拔塵,而是心灰意冷,不得不為之,內裡實在愁悶憤激,大大不平。

寶鋆大奇:“六爺,煮水、泡茶這類事兒,你真的都……親力親為?”

既問茶,亦問詩。

恭王嗬嗬一笑,說道:“我也是俗人,唯其俗,纔要多看看佛,多聽聽道——好了,不說這個了。嗯,我們倆,在這兒枯站了多久了?這麼站著和人說話,一口氣說這麼長的辰光,我這輩子,從未有過——腿腳都痠麻了!你呢?”

放下木桶,走到桌前,細細看去。

“隻將茶蕣代雲觥,竹隝無塵水檻清。金紫渾身皆外物,文章千古亦浮名。

過未幾時,恭王就迴轉了來,手裡提著一個紫沙壺,壺口冒著熱氣。

“六爺,我比不得你,隧道大俗人一個,塵心慾念,是如何也去不儘的,就彆費事佛陀們操心了。”

*(未完待續。)

寶鋆訕訕的縮回了手,恭王端起木盆,努了努嘴:“如許吧,你替我拎阿誰小桶。”

“彆的。”寶鋆說道,“我還傳聞,當年,齊明堂被撤了鎮洋縣的差,宦囊如洗,生存無著,就叫夫人去商行接一些數薄,他在家裡,替人核數。賴以餬口——則此人數量奪目,亦不必說了。”

“是,代理。”

“……嗻。”

“千萬彆!”恭王說道,“如果這類事兒,都要假手彆人,我跑到山裡來,另有甚麼意味?”

“六爺。好詩興啊!”

頓了一頓,寶鋆說道:“‘隻將茶蕣代雲觥’,出自陸龜蒙的《襲美留振文宴龜蒙抱病不赴猥示倡和因次韻酬》;‘竹隝無塵水檻清’,出自李商隱的《宿駱氏亭寄崔雍崔袞》;‘金紫渾身皆外物’,出自徐鉉的《送蕭尚書致仕歸廬陵》;‘文章千古亦浮名’出自劉兼的《江岸獨步》。”

“紙窗燈焰照殘更,半硯冷雲吟未成。舊事豈堪輕易想。工夫催老苦無情。

“不管朝內北小街打不籌算在刑部大動兵戈,”寶鋆冷冷一笑。“刑部是把刀子,刀把子抓在本技藝裡,合適的時候,拿來捅誰一刀,老是好的。”

話說了半句,見恭王俯下身,去拾掇阿誰裝著端硯的木盆,寶鋆趕緊說道:“六爺,我來替你拿!”

說到這兒,手指在桌子上悄悄地敲著:“‘猛拍闌乾思舊事’,雖不曉得出處,私覺得,倒是全詩中最好的一句!——就教六爺,這是哪兒的出處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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