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“羅某某專替李世忠聯絡‘豫勝營’、‘忠樸營’的舊部”,曾國藩心中,出現了一股非常的感受。
曾國藩的“微微一凜”,並不是因為甚麼“潑天大案”――曾滌生何許人也?案子再大,唬的住他麼?
曾國藩的心,不由微微的提了起來。
一件案子,由兩江總督衙門出麵主持偵辦,必是潑天大案,而出之以兩淮鹽政衙門的名義,這件案子,又必是跟鹽務有所關聯的。
“土絲”、“洋絲”之爭,同湘係並冇有甚麼直接的乾係,這一層,軒親王必然是體味的,就算他聽到了些“土絲派”展轉拜托於本身的動靜,也不必如此慎重其事,幾次譬解,本日見召,必然另有和本身乾係更加緊密的事情要商討的。
“哦?”
“會有這類事情嗎?”
“這四小我,”關卓凡說道,“一個叫做尤先達,是‘安清道友’的大頭子,專替李世忠聯絡三山五嶽的江湖人士;一個叫做羅德勝,是李世忠‘豫勝營’時的中軍,專替李世忠聯絡‘豫勝營’、‘忠樸營’的舊部;一個叫做高華林,是一個大鹽梟,專為李世忠聯絡兩淮鹽梟,打理‘鹽務’;最後一個叫韓榮翰,稟生出身,算是李世忠的頭號謀主。”
頓了頓,“但是,時候一長,一來,約莫覺得風頭已經疇昔了,朝廷不再盯著他們了;二來,趙竹生清算鹽務,大刀闊斧,雷厲流行,多年來在兩淮鹽場興風作浪的牛鬼蛇神,一個一個,都被踢了出去,李世忠一係,更是被清個乾清乾淨。因而,這一班人,就忘了朝廷的不殺之恩,隻記得財路的被斷之恨,四周馳驅,日夜集會,鑽頭覓縫,照他們本身的話說,力求‘有所作為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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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時,他也不免迷惑:如許的一件大案子,本身卻冇有傳聞過?
“這班人的打算,是教唆‘土絲’一派,興颳風潮,打砸繅絲廠,他們則趁亂放火,再殺幾小我――既要殺‘土絲’的人、也要殺‘洋絲’的人,如此一來,‘土絲’覺得‘洋絲’殺了‘土絲’的人,‘洋絲’覺得‘土絲’殺了‘洋絲’的人,兩邊必結下血仇,冤冤相報,朝廷呢,就要焦頭爛額了!”
“模糊傳聞過,”曾國藩說道,“不過,所知不詳。”
曾國藩冇有再說甚麼,眉頭卻得更緊了。
頓了頓,“江浙的‘土絲’、‘洋絲’之爭起來以後,他們覺得,機遇來了!”
“直接舉兵起事,”關卓凡說道,“這撥人是不敢的,他們想的,是如何替朝廷下眼藥、找費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