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東西!”端華毫無顧忌地當著關卓凡的麵,將四個鼻菸壺一一拿在手裡把玩,“洋鬼子的玩意兒,還是彆開生麵,畫得真他麼像!逸軒,這四件,得好幾千銀子吧?”
想通了這一點,不免佩服遇昌的心機之深。想到明天就要送出去了,本身忍不住又將盒子取出來翻開,就著帳中馬燈的光,細細賞識。
端華對肅順如許的語氣,早就習覺得常,就跟冇聞聲一樣,對關卓凡說:“逸軒,這是肅大人,那位是軍機上的杜大人,你存候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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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見你們,已經好久了,關卓凡心說。
關卓凡惴惴不安地將抄本遞出來,等通報。惴惴不安的啟事,不在於要見端華,而在於懷裡的盒子,讓他有做賊心虛的感受。
他們進端華府,天然是不必通報。問過門上,曉得內裡有個五品的軍官在見王爺,心想約莫是步軍衙門的人,來跟端華回甚麼事,不過就是一兩句話的事情,也不覺得意。冇想到出去一看,此人竟然正坐著跟端華談天。
這內裡,當然有一段出色的故事。關卓凡心想,現在鹹豐在位,你自是誌對勁滿,但是你號稱足智多謀,卻不知能不能算到一旦天子棄世,本身今後的運氣?
坐在肅順下首的那位“杜大人”,看著關卓凡,乾笑著說:“這位關逸軒,就是在禮部大堂,替恭親王痛斥龔半倫的那一名吧?”
本來怡親王載垣也在其內!關卓凡正要跪下叩首,載垣卻不耐煩地說道:“行了,行了,冇工夫鬨這些虛禮。老鄭,你們這還冇說完哪?”
端華瞥見他的目光,想起來這些不雅的東西倒忘了收,訕嘲笑著,一邊把四個鼻菸壺裝回了盒子,一邊彷彿為本身辯白甚麼似的,對肅順說:“這是上回跟馬匪兵戈阿誰關卓凡,我正跟他交代軍務上的事兒。”
肅紮眼尖,一眼便瞥見桌子上擺的那幾個鼻菸壺,不由鄙夷地看了一眼關卓凡。他最瞧不起旗下的武官,任事不懂,隻曉得吃喝玩樂,現在又拿這些下賤玩意來阿諛端華。
如許的西洋春宮,說別緻風趣是不假,但是如何敢送進堂堂的王爺府邸中去?可如果說遇昌想害本身,又絕冇有這個事理。
畫得真是好!四名裸女,或者抬頭朝天,或者俯臥舉臀,或者蜷腿側躺,神情和姿勢都描畫得活矯捷現,就連最**的處所,用筆也是一絲不苟,刻畫得邃密非常。關卓凡看得血脈賁張,四個鼻菸壺上的裸女,垂垂在他腦海裡化成了詳細而微的四位白嫩才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