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彆例,聽上去匪夷所思,但是細細想一想,竟是毫無馬腳。
“逸軒,走。”恭王麵色凝重地說,“我們換個處所談。”
恭王生於皇城,善於皇城,除了熱河以外,從未分開過都城。固然本性聰明,但螺旋槳這類東西,不管關卓凡如何講授,都覺難以設想,不過船速倍增這一項,老是聽得明白的。
“來啊——”
“哦,”恭王漸漸咀嚼著關卓凡的話,問道:“隻是軒軍的戰力,傳聞已經非常無敵,還要練兵,為的是甚麼呢?”
“最新的船,已經不消明輪,而用置於水下的螺旋槳。不但船行安穩很多,並且船速倍於以往。”
“鷹不能飽。飽則遠颺。”關卓凡把劉郇膏的話,拿來“借花獻佛”,坦白地說道,“江寧破城以後的事,說實話,再冇有人能弄得清楚。若說江寧城裡一兩銀子也冇有,那冇人會信賴,若說有金山銀山,卻也冇有實證。是以我勸王爺也不必再去窮究,胡塗賬,胡塗過,曾國藩提出來要裁撤湘軍,我猜他要撤的,起首就是吉字大營的五萬人。”
“嗐,這不就是同文館的門路?如果同文館的辦理,也能如許順利,那該有多好!”
候命的長隨冇有涓滴怠慢,拔腳就走——鬥室子,是設在恭王書房前麵的密室,隻要最首要的事情,纔會專門轉移到那邊去談。而全部王府當中,答應進鬥室子服侍的,也隻要恭王本來的通房丫頭,現在的六福晉秋玉。
“逸軒,故意了。”恭王笑著點點頭,“來,先喝了這杯。”
曾國藩摺子裡的這兩個要求,恭親王看得出來,一個是替曾國荃留一個境地,以退為進。另一個也有負氣的意義在裡頭,對朝野當中對湘軍的攻訐,表示不滿。如果遵循朝廷以往的態度,對曾國藩的摺子應當“著無庸議”,不準。這當然是因為現在仍在對撚軍用兵,同時也是對曾氏兄弟的一種皋牢,表示不以內裡的聲音為意。
“嗯,現在江寧破了,剿撚的兵力也充足,指日可平。多隆阿解了西安之圍,看來西北的回亂也不成大患,倒是個練兵的好機遇。”恭王點頭道,“要練成甚麼樣,才叫做新軍呢?”
關卓凡心想,恭王是有明旨賞了雙俸的,不過要保持如許的場麵,那可不是一兩份俸祿的事情。
“叫六福晉把鬥室子開了!”
恭王還是老做派,以窖藏的冰塊,鎮了西洋的葡萄酒,倒在精彩的水晶杯內裡。在暑意未消的七月裡,如許的喝法,公然是舒爽非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