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水不竭灌進他的鞋子，濕漉漉的雙腳凍得麻痹，每一次抬腳都帶著鑽心的疼痛。他大口喘著粗氣，呼吸在冰冷的氛圍中凝成紅色的霧氣，刹時又被風雨吹散。耳邊暴風的吼怒聲和雨點的敲打聲交叉在一起。
一道閃電劃破夜空，轉眼即逝，緊接著，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轟然炸響，彷彿要將全部天下震碎。楚子航猛地一顫，手中的懷錶幾乎滑落，他如夢初醒，這才發明本身早已大汗淋漓，寢衣緊緊貼在背上。
“你就不能多說點甚麼嗎？不說話，跟我一小我在這有甚麼辨彆。”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惱火。
“我……還能撐多久？”聲音帶著難以粉飾的顫抖，像是風中殘燭，隨時都會燃燒。
“回不去了，嗬嗬。”他扯了扯嘴角，暴露一個比哭還丟臉的笑容，聲音裡儘是自嘲與落寞，“回不去也好，不消再聽嬸嬸那些刻薄刻薄的數落了。”
他緩了緩，又艱钜地開口：“師兄大要看著冷，實在內心熱乎，這些年幫了我太多……”
固然身邊的人撐著傘，替他擋去了從天而降的雨滴，可那砭骨的寒意卻無孔不入，順著濕透的衣物一點點滲進骨髓。他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噤，雙部下認識地抱緊本身，試圖抵抗這越來越濃的冷意。
他緩緩坐起家，雙部下認識地握緊那塊懷錶，指腹摩挲著冰冷的錶殼，思路卻仍在方纔那怪誕又實在的夢境裡盤桓。夢裡，他看到撐傘人的臉，那竟是路明非。可如果撐傘的是路明非，那在暴雨中冒死奔馳、狼狽不堪的人又是誰？
“你跑不動了。”來人悄悄說，聲音悠遠，像是從很遠的處所飄來，裹挾著雨夜的寒意，卻又帶著莫名的熟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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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這時，暴風驟歇，殘虐的雨點也戛但是止。他有些恍忽，下認識地抬開端，一抹暖黃的光暈映入視線。一個身影撐著傘悄悄地站在他身邊，傘麵擋住了路燈的光，使得對方的臉藏匿在暗影裡，看不逼真。
“我隻是你的一段經曆，一部分人生，一個衰到不可，到處需求師兄幫襯的師弟，一個被互換出去的1/4。”
楚子航起家，順手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披在肩頭，他走到桌前，按下檯燈開關，昏黃的光暈刹時填滿小小的桌麵。他坐回書桌前，苗條的手指悄悄敲打著桌麵，眉頭舒展，開端當真回想方纔經曆的每一個細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