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言一出,狄幽先紅了麵孔,頭彆在一邊,手背捂唇,嗤嗤笑了。
“哦!”狄幽如夢初醒般捂著唇笑了起來,歉然道,“與雲哥在一起十餘載,從青梅竹馬至上房揭瓦,一起學詩書禮樂,又一起觀春花秋月、踏雪新梅,還曾一日不見如隔三秋,老是記取那些誇姣的過往,倒是忘了,妾身已經嫁為人婦,讓雲哥見笑了,哎……”
燕雲臉上一熱,竟冇法辯駁。
“嘿,搞甚麼呢?”燕雲一貫是這般和她說話的。
“欸——”狄幽喚了一聲。
“嗯,妾身讓周通去他一個開醫館的朋友那兒拿了一味藥,說是以之兌酒,喝了後會氣喘籲籲、汗流不止……”
“該到了吧……”狄幽看了看桌上的沙漏,兀自說道,走向了窗邊。
一品閣坐落在王城東端,是王城最好的酒樓,傳聞始建之初請了風水先生檢察地形,坐北朝南,背靠青山,南向水池。
來都來了,不成能半途而廢,燕雲調劑心神,悄悄躍下圍牆,收支院子後拾階而上。
“真下了?”
他想了想,俄然轉了個方向,背對狄幽,彷彿想歸去。
但本日吉星高照,一品閣被人包場了,另有親兵近衛庇護安然,可見來的是大人物。
狄幽所帶親兵雖將全部一品閣圍了起來,但遵循她的叮嚀是圍三缺一,她扶窗方纔站定,就瞥見有人雙手抓住了牆磚,隻一撐,便一屁股坐在了圍牆頂端。
“嗤——”狄幽笑了,笑容如花。
自打鬨鬼開端,一品閣的買賣一日不如一日,因為喝酒多為晚餐,散席以後天氣已不早,喝醉以後更是熏熏然,有很多人就埋冇在回家的路上,被接收了靈魂,嚇得來此宴客之人便少了。
“我幾時不正了?”
燕雲昂首望著窗外青山,悠然道:“唉,我畢竟難以對你生恨,疇昔如是,現在亦如是,你大可不必煞費苦心。”
門從內翻開,暴露狄幽得空的半張臉、烏黑的脖頸及半幅飽滿,她溫婉而笑,待燕雲一進門便一把挽住他胳膊,頭靠在他肩膀上。
一品閣的廚藝冠絕一方,環境文雅,曾是朝中大員和世家後輩最喜宴客會餐的地點。
“若光陰駐留在兩年之前,雲哥如此說話,妾身天然放心,但燕家百口長幼現在隻剩雲哥一人,滿腔仇恨,心無掛礙,非血濺五步不能化解。”狄幽感喟道,“妾身之父確曾有愧對燕伯父之處,雲哥若大肆尋仇,妾身父兄二人加起來亦非雲哥敵手,妾身豈能不怕?”
“久不見雲哥,甚是馳念。”狄幽如此說道,還大膽非常地勾住他頸,將頭埋在他胸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