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這一回該明白了，”楊煜擱下酒杯，忽而一笑。“就比如本日的阿凝見不著昨晚的玉輪，可今晚的玉輪，卻見過昨日的阿凝。”
“……她說過，她實在並不肯意放紙鳶。因為它們是這世上最不自在的東西，明顯唾手可及那一片天空，但身後總還是有一條線牽著本身。這模樣的自在，實為不幸之至。”
“陛下可還是記得當年嵇康先生的批命？”
“紀芷韞……你真是猖獗！”他氣得聲音直抖，眼中刹時便充滿了血絲，暴怒非常。“你在這宮中十年修身養性，修到的便是這些東西？！”
她麵上帶著不容置喙的剛毅與嚴肅，雙手托著聖旨卷軸高舉過甚，遲緩而又慎重地一字字道：“請陛下下旨。”
楊煜收起了手中的宣紙，懶惰地靠在案幾邊上，拿起桌上一杯酒，對著那照不進殿堂月光的冷月遙遙舉了一杯。“意義就是――”他輕描淡寫地一笑，抬頭飲下杯中酒。
“……我不明白。”
絲絲絡絡，纏繞奴心間。
“陛下，臣妾不為這朝中事，隻為這天下事。”紀皇後抬開端來，目光中是一片盤石不移般的果斷。
“……”
紀芷韞頓了一下，而後抬眸直視楊煜，口中緩緩吐出一句話來。
那女子麵龐姣好，可第一眼看去留下深切印象的竟不是那一張絕色麵龐，而是她臉龐上彷彿與生俱有的一種嚴肅。
“哦？此話怎講？”
楊煜眼底毫無笑意，可他的笑聲卻在殿中迴盪了好久，直到大殿上的燭火垂垂暗下，直到那兩小我的身影垂垂隱去，直到殿上又被照得燈火透明普通亮堂。
楊煜似是看呆了普通直直地盯著她，半晌才俯身下去，稍稍眯了眯眼。“好，阿凝，朕記著你這話了。”
“陛下，天底下不止一個凝木女人，可天底下隻要一個南朝。陛下是想將本身的半生心血都毀在凝木女人身上嗎？”
“那……阿煜，你能奉告我，是誰跟你說過這番話的嗎？”
“陛下錯了。”皇後不卑不亢地回道，語氣倒是果斷非常。“臣妾一心隻為陛下，隻為這天下百姓。陛下如果嫌宮中完善美人，是臣妾的瀆職，臣妾自當領罰。若陛下想要新人，臣妾立即就能給陛下找上一家世才學雙全的貌美女人，陛下也無需為一介精怪沉湎。”
“……好啊。”凝木點點頭，手微微握著羅帕，輕聲應下。
風揚起了他的髮絲，長袍也獵獵作響。
“陛下！”紀皇後的聲音再度響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