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高公公,”名喚明德的人微微欠了欠身,“我在和陛下議論家國大事,幾時又輪獲得公公插嘴了?”

她麵上帶著不容置喙的剛毅與嚴肅,雙手托著聖旨卷軸高舉過甚,遲緩而又慎重地一字字道:“請陛下下旨。”

“陛下可還是記得當年嵇康先生的批命?”

“陛下,”眼看楊煜模糊有暴怒之勢,紀芷韞又磕了一個頭,趕在他之前持續說道。“臣妾曉得,自古以來雖多有紅顏禍國之事,但歸根究底,都是帝王之錯,與紅顏美人無關。可陛下,這一次不一樣。”

絲絲絡絡,纏繞奴心間。

“那……阿煜,你能奉告我,是誰跟你說過這番話的嗎?”

半晌,她帶沉迷惑和遺憾搖了點頭:“我……不熟諳。”

“哦?那依眾愛卿之見,何人能擔負起皇後一名?”

紀芷韞的聲音還是一開端那樣果斷不移。“自凝木女人現世以來,海內旱澇不竭,天降紅雨,餓殍遍野。軍中軍心渙散,各地藩王心生異心,朝野高低民氣躁動。荒郊田野之地更是妖孽橫生,國將不國!請陛下下旨,賜死凝木女人!”

“哦?妖女之事?朕倒是想問問,那妖女,指的是何人啊?”

楊煜收起了手中的宣紙,懶惰地靠在案幾邊上,拿起桌上一杯酒,對著那照不進殿堂月光的冷月遙遙舉了一杯。“意義就是――”他輕描淡寫地一笑,抬頭飲下杯中酒。

金鑾殿上光影交叉,天子閣帷幔重重,那素淨的紅色潑成了舊年的陳漆,金龍纏繞的雕梁畫棟也被風吹雨打,再不複十年前的宏偉絢麗。

“這個是……”

楊煜輕哼一聲:“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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