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紀芷韞!”楊煜幾近是大怒地喊出了這三個字,麵上陰沉如行未到臨的海上風暴。“我奉告過你,你不消理睬這些朝政之事!”
“是啊……是線,牽著它冇法飛得更高,也掣肘著它的行動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這個我懂。”凝木揚起一抹笑容,坐在椅上轉了回身,發間的朱釵跟著她的行動微微搖擺。“可這有甚麼意義嗎?我見不著昨日的玉輪,可我能見著本日的玉輪啊,明天的我,天然也能見著明天的玉輪。有甚麼……好哀痛的呢?”
“臣,不敢。”
“荒唐!”不知產生了甚麼事,楊煜一甩袍袖,神采儘是大怒。“皇後,朕看你也是個知書達理的人,常日裡性子也一貫溫婉溫和,如何這一次也跟著那些胡塗東西鬨起來了!”
那女子麵龐姣好,可第一眼看去留下深切印象的竟不是那一張絕色麵龐,而是她臉龐上彷彿與生俱有的一種嚴肅。
燈火透明的大殿之上,楊煜一身龍袍,神采烏青地立於前殿,在他麵前正跪著一名身穿大紅鳳冠鳳袍的女子。
“陛下,天底下不止一個凝木女人,可天底下隻要一個南朝。陛下是想將本身的半生心血都毀在凝木女人身上嗎?”
紀芷韞頓了一下,而後抬眸直視楊煜,口中緩緩吐出一句話來。
紀皇後深吸了一口氣,從地上撐起來,深深地磕了一個頭。“請陛下下旨!”
凝木彷彿被驚醒一樣地點頭:“冇有!……冇有。我……我在想事情。”
宮燈裡緩緩燃著燭火,燈芯啪地一聲爆開。
楊煜已不再是當年賢明神武的少年天子,凝木卻還是當年那一張絕世無雙的臉頰,膚如凝脂,眉黛煙緲。獨一分歧的,便是她身上已經披上了紫紅的宮紗,鳳簪髮鬢,額間也不再是當年一水花鈿,而是被人點上了鮮紅的硃砂。
說罷,他狠狠一甩手,紀皇後一下子就被他甩到了地上。
“現在的人見不著千百年前的玉輪,可這冷月卻見證了一批又一批的浩大塵凡,清清冷冷地……掛在天上,冷眼瞧著我們這一群塵凡中人來交常常……嗬……”
“……好啊。”凝木點點頭,手微微握著羅帕,輕聲應下。
他手中青筋暴出,扼得紀芷韞神采發白。“你聽到冇有?!我早就忘了!”
楊煜收起了手中的宣紙,懶惰地靠在案幾邊上,拿起桌上一杯酒,對著那照不進殿堂月光的冷月遙遙舉了一杯。“意義就是――”他輕描淡寫地一笑,抬頭飲下杯中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