婁圭言畢,群臣紛繁點頭。
光和七年,春。
饒是見慣刀光劍影,笑看宦海沉浮。拜讀薊王上表,幾次拭淚的尚書令曹節,看到此處,亦不由一愣。細細品咂薊王黑貨,不敢怠慢,倉猝撇淚入宮,直奔西園。
“求賜婚鐘羌女豪,解漢羌百年積怨。”
陛下長袖善舞,深諳商賈之術。本日之見,果非同凡響。
陛下遂親取薊王表書一觀。字裡行間,起承轉合,娓娓道來,沁民氣扉。看到動情處,亦不由濕了眼眶。“薊王……”
劉備悄悄點頭:“所謂‘捧殺’者,莫過如此。陛下本就精於算計。先‘配享太廟’,今又‘加九錫’,接二連三,終不放心。”
陛下不愧是皇商,電光石火,便已覺悟:“以是,薊王不受九錫,卻要賜婚?”
“老奴,遵旨。”正欲起家,又想起一事:“敢問陛下。‘三加九錫’,還詔否?”
“本來如此……”程夫人這才覺悟。
“陛下必定顧忌。今後尋機削縣除國。身故國滅。”竇太後微微蹙眉:“想來,薊王當不會如此行事。”
測度聖意,大逆不道。
大震關首,雲霞殿中。
“鐘存自陛下親政以來,與大漢秋毫無犯。且伏於諸羌之背……”
陛下又問:“鐘存有何分歧?”
“主公與女豪婚事,可乘機上表。”荀攸言道。
“那,增封三縣之事,又當如何?”右丞耿雍起家問道。
南宮,雲台。
“太後所言極是。”程夫人點頭道:“與先前封王爵時,薊王舍‘配享太廟’,如出一轍。”
樓桑令樂隱,起家言道:“婁府君所言極是。我主不成不察。”
王妃恩仇清楚,快人快語。卻也一語中的。木秀於林,風必摧之。亦是人間常理。
昇平裡,取“四海昇平”之意。說是裡弄,卻重樓高宇,街道甚寬。足可六車並行。居中設“四海館”,乃來往官吏,使節,或歡迎名流高士之所。居高遠眺,俯瞰隴阪。山川美景,無窮風景。儘收眼底。
“自當受領。”王妃答道。
比起拎包入住的民居,館舍自當雕楹畫棟,精益求精。不然又如何能稱之為“精舍”。
群臣昂首。又如何敢答此話。
雪後初晴,便有工匠沿山繁忙。劉備領百官,前去東阪山腰處的“昇平裡”。檢察幕府屬吏官邸,修造事件。
說完,劉備又叮嚀道:“如何上表,當與文和,細細考慮。”
“與賜婚詔,同發。”陛下忽笑:“朕也學薊王,裹挾夾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