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後在上。臣,有一剖心之言,不吐不快。”考慮再三,何苗躬身進言。

薊王少時發憤,此生不忘。公然是長情之主。

感慨滿懷,自出宮闈。登車時,何苗不由回望。遙見廣廈千棟,鱗次櫛比。西園衛士,堅甲利刃,忽覺寒毛直立,後頸生疼。

自何苗拜退,簾後何後閒坐。長秋殿,唯見香氣氤氳。宮婢垂首而立,黃門跪伏在地。各自屏氣凝神,好像泥塑,悄無聲氣。

“在。”便有親信宮妃,屏出入殿。

何後悠悠回神:“來人。”

“諸如城門校尉趙延等,加上洛陽部尉,亦稀有千兵卒。”何苗倉猝彌補道:“臣素與趙延交好......”

三足踆烏船宮。

何苗這才覺悟。太後看似授予趙忠高位。實則圈為人質。長樂宮經累次改建,已與南北二宮隔斷,自成一宮。由西園衛,層層恪守,趙忠身陷囹圄(shēn xiàn líng yǔ),插翅難飛。

正如目睹何進身首異處,董重全無歡樂,反心生驚怖。明哲保身。知懼,方知進退。何車騎,大有長進。

“且說來。”何太後似已早知。

見何苗麵紅耳赤,慚愧難當。畢竟身居車騎將軍高位,當留三分情麵。何太後亦不忍傷其顏麵,遂柔聲欣喜道:“一門不說二話。大兄早亡,何氏門中,唯靠你我兄妹二人,相互攙扶。事關滿門長幼,斷不成等閒視之。”

關東大地,始興屯田。本覺得今季當顆粒歸倉,存糧惜售。不料**又添八百萬“南人”。先前漫衍於山川河穀,莽澤密林。與野獸為伍,蟲蛇作伴。現在居於漢家城池,與良善毗鄰而居。人生境遇,可謂雲泥之彆。

“董嫗倚仗多年積財,為董重豢養私兵。驃騎將軍麾下,皆已換裝薊國樓桑兵甲。可謂精銳甲士。先帝崩後,幸分得銷金窟半數窖藏,今又發賣流甘霖,支出頗豐。一萬精騎,朕亦養得起。”何後言道:“洛陽周遭,陳兵十萬。八關都衛加函園雄兵,薊王麾下計三萬餘。董驃騎有具裝甲騎三萬。朕有西園衛一萬,二兄自有胡騎五千,收攏大兄麾下人馬,亦足萬員。另有南北禁軍一萬,直屬於衛將軍張濟。雖服從於少帝並(竇)太皇。然張濟、張繡、李傕之流,皆出驃騎幕府。換言之,董驃騎有四萬兵馬,雄踞京畿表裡。若無薊王掣肘,董重焉能放過你我。”

趨利避害,人之常情。欺軟怕硬,人間常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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