薊國稻作已儘序幕。顆粒歸倉,指日可待。百官衣不解帶,食不甘味,辛苦多日。劉備特命人備下宮宴。珍羞美饌,美酒好菜,流水筵席,與家臣同樂。席間,觥籌交叉,其樂融融。卸下千鈞重擔,文武百官俱歡顏。
薊王明以照奸。百官心領神會。
今薊國千裡國土,百二十萬戶。有大半編戶,早已還清尾款。具有了田、宅、車、馬、牛、構造器等,全數產權。家貲頗豐。故“貲賦”,本季亦提上日程。
女王希雷婭,明眸皓齒,一笑傾國:“徹夜又得新人。王妃恐力有不逮,故讓我等枕戈待旦。”
“不義而富且貴,於我如浮雲。”
今漢親疏有彆。
薊國千裡稻作,得新穀四億石。一國之力,足以濟天下。殿中百官皆有功勞,如何能不滿懷欣喜。
劉備不由心生感慨。
薊王海納百川,又乾綱專斷:淺顯編戶,以田一頃,宅一進、耕馬一架,牛車一輛,豬羊一牢,農作構造器一套,諸如此類,凡以一計,單此一項,則無需交納貲賦。無獨占偶,超出部分,則“貲十萬錢,算百二十(1.2‰)”。
酒過三巡,菜過五味。劉備起家離席。由王傅黃忠、二位國相、門下祭酒等,代為宴客。薊王得以脫身,返回後宮。先去西宮問候太妃,再返北宮合歡殿。與眾妃鴛鴦於飛,同塌合歡。
封本地官吏雖不附屬,卻有為封君收稅之任務。
劉備答曰:芻稾稅劃一於田賦。當芻稾變成青儲飼料而發賣時,則收緡錢。二稅所出,亦不不異。芻稾稅、田賦,皆出農夫。緡錢則出販子。且同一批貨色,不管幾經人手,在暢通環節,隻收一次。換言之,農夫賣給遊商,遊商幾經轉手,最後賣給牧民,全部暢通環節,隻征一次緡錢。便是最後從農夫手中購來的那次。販出如此,販入亦如此。
先前。戶戶分得水田一頃,良宅一進,車、馬、牛、羊、構造器,皆是從薊王處賒買,分期了償。未能了償完欠款前,統統皆屬於薊王。故隻征“緡錢”,而無“貲賦”。
正不知該如何動手,豈料洛陽貴胄,自投坎阱,將天下人望,拱手相送。
“夫君身懷偉器,入室操戈。北海六氏,如何久持。必丟盔卸甲,一敗塗地。若等夫君彈冠相慶,泣血枕戈。難道不美。”女王希雷婭出口成章。
賈文和足智多謀,巧施連環。券書一卷,黑字白絹。輕描淡寫,獲陽安、不其,二縣治權。當然,從附屬上而言,二縣還是陽安長公主與不其侯伏完封邑,此事斷不會變動。故若隻著眼於此,此舉不啻為人做嫁衣。然遠矚高瞻,從計謀功效上而言,此舉與冀州六國,異曲同工。二縣,自上而下,全麵與薊國接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