桓帝時,寺人專朝,政刑暴濫,又比失皇子,災異尤數。故延熹九年,襄楷詣闕上疏,諫言朝政。
京房《易傳》曰:“河水清,天下平。”又說“變態則妖”。
左豐如遭雷擊,五體投地:“奴婢,實不知也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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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謂“三歲看老”。劉備少年景名。恩師盧植曾與好友言:此子可比光武。平原距樓桑數百裡之遙,若得耳聞,實屬普通。許,襄楷趁機潛入,暗中窺測少君侯,亦未可知。
一語驚醒夢中人。劉備幡然覺悟:“難不成,有人慾對太後母子倒黴。”
襄楷之輩,裝神弄鬼,雞鳴狗盜,劉備並不在乎。讓馬氏驚怖的是,襄楷疏上段落,被“何人”以硃筆圈出。
又謂“事出有因”。
“猶春秋(麒)麟不當見而見,孔子書之覺得異也。”劉備將竹簡上被重重描紅的這句話,輕聲讀出。此句意為:如同春秋時,麒麟不當現而現,孔子書於《春秋》以示災異。便是時人熟知,孔子遺言於獲麟。
“喏。”馬氏遂出版閣傳命。
聯絡上文,其意自明:桓帝時,天垂異象,地吐妖氣,人遭厲疫,三者同出,再加黃河水清。如同春秋時,麒麟不當見而見。乃天降災異啊。
三人並左豐,共乘一車。
曹節似已先知:“趙常侍切勿見疑。王上所問,非我等所為。”
莫非,襄楷上疏時,已窺破天機。知劉備麒麟天降,告終亂世。若再往深想。更有甚者,劉備重頭再閱此疏,又在稍前段落,見此句:“臣覺得河者,諸侯位也。清者屬陽,濁者屬陰。河當濁而反清者,陰欲為陽,‘諸侯欲為帝也’。”
當然,另有另一種能夠。
左豐急於洗清懷疑。不敢怠慢涓滴。馳驅函園表裡,南北二宮。將長信太仆程璜、大長秋兼尚書令曹節、新任長樂太仆趙忠,請來船宮相見。
好一個“諸侯欲為帝”。不正應了左慈所解讖言:代漢者,“宗王”也。
母親答曰:“延熹九年(注①)。”
劉備悄悄點頭:“二宮中常侍,還剩幾人。”
正如薊王西征平羌時,“留白間韓遂”。此亦或是內宮近臣,暗裡所為。用以誹謗嫁禍。然,內宦如何曉得,薊王會調閱襄楷《詣闕上疏》。若果然如此,最大能夠,便是尚書令曹節。
“有何歧義。”劉備柔聲相問。
“如此,甚好。”趙忠終是放心。隻需是攀咬彆人。黃門內官另有何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