繁忙數日,雍奴城內賊屍,這纔打撈結束。梟首後,無頭屍堆滿赤馬舟,送出城外,付之一炬。見官吏來往尋覓,非常辛苦,城內住民這便自發下水打撈。趁屍身還未腐壞,打撈後運出城外燃燒。遠比待屍身腫脹浮出,淨化水體,產生瘟疫,風險要輕很多。
一旦城內深掘渠道,各家各戶老舊的海船,亦可儘數修複。城中水道,能令其自行出入。如此來往城外澤藪,通渠圩田,通暢無阻,與車馬無異。
然後放下明輪小艇,追殺那些正冒死遊向雍奴藪中的海賊。
當然,時下喜造高樓。低矮的烏鎮,豈能合適我煌煌天漢‘以高為貴’的審美。這些濱水高樓,當如白湖水榭那般,儘起五重。
待臨鄉構造船隊,由大利城解纜,到達外海。又沿藪中暗河,逆流而上,駛入城中。轟轟烈烈的大建,隨之展開。作為久居此地的雍奴漁家,又如何能不體味自家澤藪。先前多有戒心,又有巫祝禁止,故不敢實言相告。現在心結儘解,民氣歸附。豈還能藏私。這便將千裡雍奴藪中水情,事無大小,和盤托出。
可惜了那艘沉船。幸虧是淺水,待拖船到達,將艙內貨色打撈登陸,亦駁詰事。
用淨水胡亂洗去殘血,淩操這便趕來與黃蓋相見。
隻需等朝中六百裡抓緊公文到達,將千裡雍奴藪儘數劃歸薊國統統,鐘繇神馳的千裡圩田,很快便將實現。
究竟上。“青銅拒”的感化劃一於魚叉。撞入船體後,與敵艦連在一起。我方懦夫便可白刃奪船。
趁兩艦連在一起,橫海司馬淩操,領麾下精銳飛身上船。手起刀落,將一名宿賊砍翻。薊國船高,飛廬、爵室內弓弩手箭如飛蝗。為淩操等人保駕護航。
時下造船,工藝多承自先秦。除水密隔艙外,諸如均衡舵、減搖龍骨、釘接榫合等技藝,還未呈現。
所謂目睹為實。雍奴藪“廣袤千裡”。東西為“廣”,南北稱“袤”,廣袤,乃是指麵積。實地一觀,並無劉備想的如此龐大。千裡大澤,乃是指“周千裡”而非“徑千裡”。
因船頭“青銅拒”位於水麵之上,即便撞入敵艦,破壞處亦在船身上部,不會令海水倒灌。若如黃蓋那般,將艦首一同擠入,如何能不撐到爆裂。
明輪艦頂著鉤拒,攔腰撞入海賊船。黃蓋也是第一次用此技。力道未能把控。去勢過猛,乃至“青銅拒”破體而出,直把海賊船腰斬。饒是有水密隔艙,亦擋不住海水漫灌。敏捷下沉停頓。一陣浪花翻湧,隻剩桅杆還固執的伸出海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