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障在灕水枝津上遊,白石崖南麓。”縣尉言道。
旗號頂風招展,恰是赤鹿焰角,三足踆烏。
“勿動!勿動!”城外烽堠上的火伴,已大聲叫喚開來:“是漢軍,漢軍到了——”
扶風侯公子,徐行而出。失魂落魄,立在簷下。直到院門在背後緩緩緊閉,猶未回過神來。
漫冗長夜,必定無眠。
“四周可有城障駐軍。”張飛又問。
張飛摘下戰盔,領十八騎一字排開。取涼州刺史府與輔漢大將軍府二道敕令,遞給白石縣長過目。
“嗯。”侯公子這才驀地復甦。冷風一吹,遍體生寒。眉上盜汗已結成冰珠。深吸一口氣,穩住心神。遂向馬車走去。
人馬噴著長長的鼻息,列隊劃一。戰馬與騎士,渾身皆掛滿冰錐,仿如遍生波折。又如冰雕複活。
聲似轟隆弦驚。如假包換猛張飛。
“約莫二百裡。”縣尉答道。
“公子?”馬車內,書童掀簾呼喊。
雞鳴時分,院門重啟。
“這……”縣長無語。
一夜無話。
“不敢,不敢。”縣長伸手相邀,入官舍一敘。
皆是戍邊老卒,多已兩鬢斑白。
地處高原,氣候酷寒。天降暴雪,陸路交通早已斷絕。放眼望去一片白皚。草原河穀,另有連綿山脊,皆被冰雪覆蓋。北風砭骨。城頭漢軍伸直在火盆旁,一個個無精打采。
“軍中諸事,不勞明庭操心。”張飛笑道:“如有兵士擾民,還請明庭秉公法律。”
旗柄齊刷刷往空中一磕,薄冰儘數崩去。
“諸位免禮。”張飛抱拳道:“張某受命駐防白石,尋機與羌賊一戰。多有打攪,還望擔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