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帝崩後,薊王劉備再無掣肘。更加托孤重臣,力排眾議,扶立新帝,申明如日中天。今新帝被黜,薊王又立諫太皇竇太後垂簾監國。朝中隻剩孤兒寡母,廢史立牧,自取其禍。二宮流血,朝堂日漸衰弱。天下民氣機亂,更思變。
賈詡悄悄點頭:“此乃‘陰陽連環計’之‘陽環’也。”
先前各種衝突,被眾謀主歸咎為承平道一心反漢。現在再看,皆是好處使然。
見路上饑民,衣衫襤褸,麵龐乾枯。車上女老練聲言道:“阿爹,這些人好不幸。”
“此便是‘陰環’之關竅。”賈詡道破天機:“先前。此人數十年如一日,伏於暗處,申明不顯。為何近年來,卻改弦更張,急於求成。何其急也?”
此答案,過分匪夷所思。然卻又,合情公道。
聽到現在。饒是猛張飛,亦幡然覺悟。瞪大環眼:“莫非,神上宗師乃大哥之友不成!”
“然也。”賈詡深長一笑。
“當是我主……”田豐脫口而出。一時合座沉寂,落針可聞。
白日高懸。便有一輛馬車,行駛於冀州官道。
永興元年(153年),秋七月,郡國三十二蝗。河水溢。百姓饑窮,流冗門路,至稀有十萬戶,冀州尤甚。
“換言之。大賢能師誓與我主為敵。神上宗師,則…不然!”田豐一時渾身惡寒。明顯亦窺破此中迷局。
神上宗師與薊王劉備,最大的共同好處,便是“天下得安”。
“天災天災,亡國之兆。”車內文士言道:“甯兒且安坐,莫再窺視。”
見薊國造追魂弩,在閻行手中燒成一支火把。火雨如瀑。順著秘環手套背上琺琅甲片,濺落空中。若非閻行早有籌辦,提早將追魂弩豎起,便已引火燒身。
“馬腳便是宋奇,宋元異。”賈詡笑道:“自黃巾毀滅,承平道陣容大不如前。神上宗師座下亦人才凋敝,捉襟見肘。不得已,唯啟用大賢能師麾下散兵餘勇。張燕、宋奇,皆如此。宋奇乃先帝宋皇後長兄,滿門遇害,身負血海深仇,對大漢切齒生恨。不吝入承平道,舉兵謀反。本覺得,投奔神上宗師,乃是必定。然,當知我主昭陽穆朱紫,便是先帝宋皇後時。詡,這才如夢初醒。宋奇既已得知宋皇後下落,因何還助紂為虐,到處與我主為敵。不怕延禍昭陽朱紫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