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邈不疑有他。這便輕車出營,入小沛客舍。

謂“曉以短長”。利弊得失,皆需慮及。見呂布能作此想,陳宮甚是欣喜:“無妨。”

“公台,言之有理。”呂布佩服。

術生年以來,不聞天下有公孫,(公孫)瓚乃發兵與術對戰;術憑將軍威靈,得以保全,其功三也。

舊時故交,各為其主。二人暗裡相見,難洗通敵背主之嫌。張邈焉能不驚。

見呂布仍未覺悟。陳宮並無不測:“裨將張超,乃車騎營將。太師,若命其歸。循例當敕令將軍。將軍自會號令張超。然否?”

這日,有淮南糧商營門投帖。相約主簿張邈,城中客舍相見。

凡文書來往,皆由長史陳宮代庖。

來者恰是合肥相,八廚之胡毋班。

“若失期太師,車騎營俱危矣。”陳宮言道:“將軍當戎服謝客,整備兵馬。以示閉門思過。”

呂布大喜:“長史,所言當真?”

陳宮、張邈,四目相對。統統儘在不言中。

“可呈將軍一觀。”暗忖半晌,陳宮已有計算。

不料呂布,聳肩大笑:“廣陵一郡,豈隻換二十萬斛米!”

“孟卓,彆來無恙乎。”雖身在敵營,胡毋班卻氣定神閒。

二人共入中軍大帳。呂布得報,披甲來見。

“不當家,不知柴米貴”。徐州四國,雖月月佈施。何如彆無餘糧。亂世當中,欲大有所為。輜重糧草,自多多益善。特彆呂布客軍孤城。吃穿用度,兵馬戰具,皆需販來。隻出不進,坐吃山空。財務壓力,可想而知。更何況,袁術所送非是“穀”,而是“米”。乃精兵口糧。倍加貴重。

“淮南來書。將軍一看便知。”由陳宮上呈手劄。

聞袁術送米二十萬斛。足支營中一月所需。無怪張邈,吃緊奉書入營。

“何事急也?”

“也好。”

“書文安在。”聞是公事,張邈稍得心安。

“莫非,太師疑我乎?”呂布心中一驚。

將軍有三大功在術,術雖不敏,奉以存亡。將軍比年攻戰,軍糧苦少,今送米二十萬斛,巴結門路,非直此止,當駱驛複致。若兵器戰具,佗所乏少,大小唯命(改摘自《魏誌・呂布傳》注引《豪傑記・報呂布書》)。”

“本來如此。”呂布忙問:“為今之計,該當如何?”

“書文在此。”胡毋班,遂取袁術手書奉上。

思前想後,呂布慨歎:“當是與四相同謀。”

漢時軍糧耗損,《漢書・趙充國傳》有載:“臣所將吏士馬牛食,合凡萬二百八十一(10281)人,月用糧穀十九萬九千六百三十斛,鹽千六百九十三斛,茭槁二十五萬二百八十六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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