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。路旁軍帳,人馬全無。皆隨張闓逃亡。鄭泰遂命麾下繡衣吏,護送曹嵩一行,同赴琅琊港。

舉為茂才而不該。陶謙怒其驕易,遂將張昭拘禁。趙昱、王朗,傾身救援,卻不得免罪。

鄭泰悄悄點頭:“本來如此。”凡利慾薰心者,必難守口如瓶。徹夜行刺老父,曹操焉能善罷甘休。待知詳情,亂世奸雄曹孟德,必有計算。此乃『反·縱虎歸山』之計也。

身邊之人,乃鼎鼎大名,薊王門下督鄭泰。張闓位列都尉,麋竺並鄭泰,時有來往。會來賓大宴,焉能不識。

“謝…彆駕!”張闓如臨大赦。不敢久留,掩麵自去。徐州再無此人。

遂自返後宮,稍後又冠冕登朝。

送彆鄭泰,麋竺自去覆命。

三台形如“品”字,各據南港水岸。街衢四通,重樓列肆。行人如織,車馬不斷。八方來客,四海鄉音。雲舒雲卷,氣象萬千。北地名都,果不其然。

張紘博學,豈能不知:“不如(薊),遠矣。”

召二人入殿。於肱股重臣劈麵。拜張昭為蒼海守,張紘為勃海相,兼領薊王宮舍人。

“二張撞日”,遂成典故。

此行,除徵張昭,亦同徵張紘。

鄭泰稱謝不語。

不料身邊鄭泰卻言道:“周、漢同宗,薪火傳也。”言下之意,薊王乃漢室宗親,同出高祖一脈。繼大漢神器,為三興之主。

張紘亦有同感,這便欣然朗讀《論衡·宣漢》中名句:“‘彼鳳凰雖五六至,或時一鳥而數來,或時異鳥而各至,麒麟、神雀、黃龍、鸞鳥、甘露、醴泉,祭後土六合之時,神光靈耀,可謂富強積累矣。’”謂“良禽擇木而棲”。用在此時,亦喻天下俊才,如鳳凰、麒麟、神雀、黃龍、鸞鳥,齊投薊國。

至於,與曹嵩一行是偶遇,還是決計。便不得而知了。

二人聞之,撫掌而笑。眼中隱現淚光。時至本日,薊王出身,契應期間,可謂完美。

聞二張來投,薊王笑道:擇日不如撞日。

曹嵩老而不昏,對昨夜之事,心知肚明,卻絕口不提。待登蓋海大舡,這才心安。與鄭泰、麋竺,依依惜彆。此去兗州,當順風順水,絕無差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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