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節一聲長歎:“王上既問,老奴不敢不答。此女乃桓帝與安眠公主以後。”

劉備看向曹節義女安素:“素公子,究竟是何出身。”

露台近地,故取露水之名。鸞台多鳥雀,因此名之。“望瑤台之偃蹇兮,見有娀之佚女“,摘《楚辭·離騷》之句,為台名。諸如此類,皆有出處。

“老奴拜見王上。”曹節領院中黃門,跪地行大禮。

老眼神光乍現。薊王禮單,何必多言。

見機會已到,曹節目視簾後。

如此算來,洛陽百姓已有三成入園安居。足見民氣向背。

阪道,類禦道。與之相接,稱裡道。換言之,阪上六條環街,皆屬裡道。

恭請劉備居主位,曹節陪坐側席。史渙奉上禮單,由親信小黃門,轉呈曹節。

園中通行《薊法》。薊王寬法嚴律,恥於蓄奴;口說無憑,劵書為證,從不白用人。各種利好,天下皆知。

彆館大開中門。前車開道,護王駕出院。

曹節齜牙一笑:“恰是小女暗中脫手(注②)。”

聞香視之,人間絕色。

曹節偷看薊王神采。見無半分迷戀,終是放心:“乃老奴義女,化名安絜,行走二宮。”

“垂白叟速速請起。”劉備和顏悅色:“今後無需行大禮。”

“如王上所知,七女乃是前竇大將軍,為先帝所養。豈料七女尚未成人,竇大將軍已兵敗梟首。後遇遼東豪商田韶,入京求取異國婢女。老奴便做主,將七女轉授(售)。又不忍養女離京,因而以秦太倉之女,暗行更調。”

“恰是小女。”曹節歎道:“彼時若知遼東田韶,乃為王上所求。老奴何必多此一舉。”

九阪懸樓,六街七宅,三千大戶,家仆婢女,優伶舞姬,皆算在內。戶均百口,實屬平常。

函園借洛陽水運之便,座座高樓拔地起,速率驚人。

聞此言,曹節亦不料外:“王上欲知何事?”

明麗華室,香風先至。螓首蛾眉,玉色琉璃:“安素拜見王上。”

便有一宮裝美人,娉婷嫋娜,捧盤而出。

劉備目光所及。安素看似無動於衷,卻心生巨浪,似也初聞。

六街之間,辟有高低坡道。稱“阪道”,用於收支二崤城,直通九阪塢。前後各一,計十八阪道。

“垂白叟言之有理。”薊王當年披喪送親,險屠大將軍滿門。過後激流勇退,辟禍就國。試想,千裡國土,千萬百姓,麾下虎將如雲,謀臣如雨。十萬精兵拱衛,自當穩如泰山。今八關鐵壁,陵城高絕。三足踆烏,挪動塢堡。想走便走,想留便留。進退隨心,何其快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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