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欲開口,不料連累右耳創處,一時疼痛鑽心。

何進一時萬念俱灰:“扶我起來。”

新帝眸中戾氣一閃而逝。二位太後亦才發覺,“內秉國政,外則仗鉞專征”的大將軍何進,竟不在當場。

“大將軍府一門高低,皆被捕入獄。隻剩我等。”王匡悲聲答道。

何進咬牙忍耐。此中煎熬,可想而知。

一時悲喜交集,痛並樂極。

輔漢大將軍幕府,前軍校尉關羽,抱拳答曰:“撤除數人死於亂軍當中,餘下皆已羈押入獄。”

見張延吞吞吐吐,欲言又止。何後心憂兄長下落,這便言道:“太尉但說無妨。”

隻可惜行事不密,十常侍狗急跳牆。發“矯詔”變更西園衛,欲“清君側,挾天子”。

聞此言,何後心頭驟鬆。

“神上使‘馬元義’。”說完,死士便斷氣而亡。

“你等究竟是何人教唆?”何後強壓心中惶恐,厲聲喝問。

“嗬嗬!”死士吐血出聲:“彼蒼已死,黃天當立!”

“乃金市胡姬酒坊。”王匡答曰。

要說三位帝後中,痛之深,責之切。自是陛下生母,永樂董太後。本覺得“兄終弟及”,前後兩任天子,皆出董氏外戚。母憑子貴,當可坐享平生繁華繁華。豈料新帝竟假嫡母皇太後上壽之禮,趁洛陽貴胄齊聚,突施暗箭,出兵圍殲十常侍。

新帝卻驀地展開雙目。

“十常侍安在?”竇太後又問。

“此人乃黃巾風雅首級,主京畿諸事。先前事發,曾被海捕緝拿。本覺得此賊已死於黃巾亂軍當中,豈料賊心不死,仍藏身幕後,暗行不軌。如此想來,此事與太後前次上壽禮時故事(王美人之事),頗多類似。”太尉張延考慮言道。

與此同時。

何進哭慘:“悔不該一時蒙心,行刺陛下。反被削去一耳。現在人證物證俱全,何來轉圜?迴天乏術矣!”

動了動嘴角,新帝忽悄悄點頭:“誠如太尉所言。”

“啊——”死裡逃生,何進喜極而泣。

“甚好。”竇太後稍感欣喜。

許攸又笑:“先前,臣已暗中叮嚀,事若不濟,皆稱乃黃巾餘孽。需喊出‘彼蒼已死,黃巾當立’,方可嚥氣。”

“宮中竟另有承平道餘孽!”董太後切齒生恨。

至於“大將軍偷襲不成,反被新帝手起劍落,削去一耳”等,前後諸情。百官阿閣辟禍,並未得見。雖心生疑竇,卻也不敢亂言大將軍謀反。

“長史是說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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