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百姓等,拜見王上。”

謂“百聞不如一見”。酒泉楊阿若,俊美異於凡人。

“臣,敢不從命!”楊阿若肅容下拜。大丈夫既領君命,縱萬死不辭。

時下語境,與後代多有異同。比方高祖自言“惡棍”,乃指身無所依,無可自恃。後代言高祖惡棍,乃指品性不良、放蕩不羈之“惡棍子”。

送走六家主,楊阿若入帳認主。

席間,推杯換盞,其樂融融。薊王微醺,世人皆醉。無有摔杯為號,刀斧手儘出之悲劇。好生扶入客帳,各自安睡不提。翌日酒醒再宴。如此連飲七日。薊王隻敘豪傑交誼,絕口不言問罪。

“謝王上。”世人稱謝落座。

西海郡,龍耆,修遠、監羌、興武、軍虜、順礫諸縣,環鮮水海而築。撤除扼守羌身毒道,亦扼羌中道(注①)。自龍耆城,分南北二線,繞鮮水海,穿鹽澤(柴達木盆地)通西域。

回想各種。六家主一時涕泗橫流。河西大姓,再不言反。稍後家門後輩紛繁退隱,世代保護河西。遂有典故,“七宴收六豪”,“杯酒化兵戈”。

至此,隴右悉平。本覺得,薊王此來,必有一戰。河西大姓,家破人亡,血流成河。在所不免。豈料,薊王兵不血刃,化兵戈為財寶。

西域遊商,可經內裡外,三條商道:居延外道、河西走廊、羌中道,通往大漢。又可經羌身毒道南下身毒,亦或是經羌中道,轉入蜀身毒道,奔赴巴蜀。南下二枝路,皆可經四瀆八流,江表十港,表裡循環水路,或北上薊國,或南下已程不國。亦或順半島珠鏈,赴三韓半島、東洋列島、外洋荒洲。

一來一回,薊王還送百車豪禮傍身。皆是薊國名產,代價不菲。

“諸君毋慌。有某在此,豈令袁術放肆。”

忽聞標兵來報:“大事不好,淮南袁術犯境!”

此去,二事合一。不但將遊俠楊阿若徵來。亦將武威顏儁、王祕,張掖和鸞、張進,酒泉黃華、黃昂,六大師主,一併帶回。

時下豪傑,入守帝王陵,出為人作保。

與“(劉表)遂使(蒯)越遣人誘宗賊,至者五十五人,皆斬之”相較。高低立判。

滿滿杯酒,失手打落。不等世人聞聲來看。陶恭祖一聲驚叫,昏死榻上。

絲路流金,絕非虛言。比如打通任督二脈。能夠預感,凡江河所至,皆為漢土。前人吹過的牛逼,終為薊王實現。

“明公,明公——”長史曹宏以降,爭去護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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