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瞞陛下,年前,曹嵩曾輸一億大錢入西省(永樂宮之司署,掌管宮內罪罰),求太尉之位。”董太後照實相告:“雖說‘此一時,彼一時’也。然曹嵩輸錢在前,陛下禁售於後……”

以己度人,新帝感慨忽生。將心比心,本身又何嘗不是如此。自幼喪父,又與母兄天各一方。今再相見,心中又豈隻要仇恨難平,無半分親情牽絆。畢竟是骨肉嫡親。

“陛下雖是我子,卻自幼善於外藩。與我不親。”董太後言道:“多事之秋,臨時保身。”

“母親不必心急。”新帝言道:“太尉張延,曾為周慎作保。今周慎敗歸,雖可罰銅免死,然張延坐罪,晚節必不保也。不出數月,定讓曹嵩如願。”

薊國橫亙幽冀,四夷環伺。如何妥當措置與諸胡乾係,乃立國之本。正因如此,薊王自幼,便常與胡人來往。對胡人多行向化,從未趕儘撲滅。四郡亡胡,若非事關嚴峻,薊王又亦會舉重若輕,謹慎行事。不親身上表,反令南匈奴王並烏桓單於代庖。

“曹操之事已畢,曹嵩之事又當如何?”董太後問道。

“東郡太守曹操,剿除賊亂,很有軍功。可為兗州牧否?”新帝又問。

“陛下勿憂。”大將軍何進心領神會:“之以是蟊賊屢禁不斷,乃因郡縣各自為戰,顧此失彼。所謂‘亂世用重典’。刺史隻要監察之職,並無治政之權。故行廢史立牧,隻為撥亂歸正,治政安民。”

“當真不再賣官。”封諝滿臉憐惜。

“河北無賊,河南豈無賊乎?”大將軍何進,齜牙一笑:“汝南黃巾勢大,州郡剿賊倒黴。另有河南尹並長水校尉,巡查南陽。日前六百裡上疏,言,軍情如火,暴動期近。洛陽八關,京畿重地,萬勿輕動。若能從河北調兵,平河南之亂。豈不美哉。”

斯須,董太後自簾後起家,往偏殿不提。

“太後……”恭送新帝出殿,永樂太仆封諝原路返回,欲言又止。

“好。”目送新帝出殿,董太後眸中哀傷,一閃而逝。

“如此,甚好。”董太後展顏一笑。目光慈炯,柔聲道:“陛下雖與我自幼分家。然畢竟母子連心。先帝遺命,兄終弟及。現在看來,於國於家,大有裨益。”

“說。”董太後不置可否。

“司徒之言,甚善。”陛下欣然一笑:“大將軍覺得如何?”

劉備領雄師遠涉三千裡。立營高坡。靜待各部大人,入營相見。

新帝微微繃緊牙關。目光安靜,彆無波瀾:“母親當恪守承諾,不再賣官鬻爵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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