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消說。薊國的這支墨者,出自隱宗門下。諸如夏老,蘇伯等人,雖身居高位,得食高俸,卻不問政事,便是朝會亦鮮有參與。足見一斑。
“天下大同,不恰是薊王所求?”王太妃自簾後笑道。
前漢之初,高祖不喜儒學,崇尚黃老。主張有為而治,輕徭薄賦。待武帝繼位,情勢逆轉。納董仲舒之議,“推明孔氏,抑黜百家”。
若能將明隱二宗,收歸己用。再集百家之大成,何愁天下不定。江山社稷,千秋萬代。
站在角樓之上,俯瞰城內氣象。蘇越不由眉頭舒展。
難怪黃巾賊人會有如此短長的構造術。本覺得是薊國構造外泄而至,未曾想,賊人與墨門早有聯絡。
手握構造奇術的仕墨,如張衡。造記裡鼓車,渾六合動儀,立名天下。何如卻終歸不為朝堂重用,鬱鬱而終。所造奇物,皆被束之高閣,成為皇家典藏禁器,不等閒示人。而諸如杜詩,亦不過為官一任,終未能竄改墨門頹勢。
“先前,門下弟子蘇越,曾將鄴城內諸多賊人來往信函,及浩繁構造手稿,裝車送回。這才令我等窺破天機。”夏老這便取出證物,呈給王太妃,王妃過目。
王太妃自簾後一觀,見右國令夏馥,與將作令蘇伯等人皆參加。這便言道:“右國令可有要事稟報?”
“二宗可有不異之處?”王妃忽開口。
“好個大利城長,果非常人也。”
王妃先取出一觀。確認無礙,這才轉呈母親。
“有。”夏老照實作答:“二宗分裂之初,曾相約‘殊途同歸’。仕墨和匠墨各行其道,涇渭清楚。然目標倒是一樣。重振墨門。”
城內竟片瓦無存。磚石,梁柱,皆去了那裡?
一報酬大賢能師,另一人名喚“神上宗師”。
帳篷的仆人,皆是承平道的死忠信徒。從天下各地,跟隨大賢能師至此。虔誠不二,奉若神明。
“此需疇前漢武帝時,提及……”夏老長長一聲感喟。
傳說,大賢能師,便居住於某頂帳篷當中。撤除身邊幾位元老級的承平道徒,無人知其行跡。
蘇越心頭一凜,卻旁若無人的答道:“受命探查各處構造,繞行城池。不過居高憩息半晌罷了。何來‘窺測’之說?”
明宗稱“仕墨”,隱宗稱“匠墨”。明宗追求退隱,走廟堂線路。隱宗醉心研討構造諸技,廣授門徒,走江湖線路。
因而。仕墨痛定思痛,欲罷休一搏。
夏老這便將墨門紛爭,娓娓道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