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董重與張儉,雖有來往。然卻不敷以令董太皇,傾家相救。”河間姹女,惜財如命。薊王手握《子錢集簿》,焉能不知。
“‘淵深而魚生之,山深而獸往之,人富而仁義附焉’。”王允言道:“公,名聲富於四海。時黨錮逃亡,困迫遁走,望門投止,凡所過,莫不重公名行,破家相容。至乃捐城委爵、破族屠身,蓋數十百所。州郡因此殘破。何也?仁義附焉。”言下之意,樹大招風。正因黨魁重名天下,故望門投止,破家相容。此乃道義所向,仁義所附。
“日前,董重親赴上林苑,與衛將軍等,帳中密會。言及‘悉誅涼州人’之事。”
稍後,北宮瑞麟閣。
“董重所求巨資,必為皋牢涼州都尉。”薊王言道。
“聞張儉自折節入朝,多有徒眾,求列門牆。然唯收一徒,名喚景顧。”薊王對黨魁之事,知之甚祥。
聞此言,二老涕泗橫流。
不料聞此言,張儉忽生慨歎:“便是董卓擅權,亦無有此舉。”
“夫君明見。”安朱紫亦道:“然,據妾所知。董重素無主意,必有高人指導。”
董太皇不疑有他,遂親手拆封。漆木匣將將開啟,董太皇神采大變。待取匣中白絹細觀,不由汗如雨滴。
恰逢朝政百廢待興,關東十萬聯軍扣關期近。能夠預感。王允為攏民意軍心,對妖言惑眾者,必行殺一儆百。
二事相連,薊王疑道:“莫非乃張儉暗授機宜。”
竇太皇言道:“六百裡傳書,必定事急。”
“大將軍來函?”略作考慮,簾內董太皇,不由莞爾:“今王允主政,大將軍朝堂之上,難覓一席之地。故來求之。”
“如何相救?”甯姐姐言道:“不出所料,黨魁必身攜鴆毒。見麵即死矣。”
“此子何所為?”薊王又問。
宋朱紫又讀南閣密報:“董重亦曾赴張儉平樂會。”
然畢竟黨魁。王允亦知連累甚廣。故先召來台上,言語相勸。
見張儉昂首認錯,王允心結亦解:“如此,公,且自去。平樂會,不開也罷。”
畢竟董門家事。竇太皇不便多問。亦不便觀瞻。
甯姐姐素有遠見:“黨魁望門投止,連累甚廣。今抱屈赴死,天下顧恤,清名可洗。餘下黨人,因此得以善待。此乃,黨魁所樂見。”
果不其然。聞乃家門之事,竇太皇自不便多言。
斯須,董太皇忽起家。不及出簾,便搖搖欲墜,站立不穩。竇太皇倉猝離席攙扶。“姐姐安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