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你!”董太皇心驚,溢於言表:“何故知之?”
董太皇雖欲言又止,竇太皇已心領神會:“薊王乃長情之主。斷不會如此薄涼。”
“性命要緊。不甘又能如何。”董太皇苦笑作答。
待室門緩緩閉合,再無外人。四目相對,皆心生幸運。
“喏。”胡姬酒坊,乃薊王財產。肆中人等,忠心不二。自不會泄漏風聲。二宮太皇,久居深宮,又喬裝改容。平凡人等,亦無從辯白。再者說來,胡姬酒坊更多達官權貴,便服出入,日夜不竭。早已見慣不怪。
關東群雄未滅,河北大漢一藩。少帝何必為本身挖坑。引麾下,明爭暗鬥。
洛陽另有城門校尉。前漢武帝征和二年(前91年)始置,本秩二千石。掌都城長安諸城門保鑣,領城門屯兵,屬官有司馬一員及十二城門候。職顯任重,每以重臣監領。
二人各想苦衷,一時無言。
蔣乾奏曰:“此船,下臣已命人詳加查驗,無有疏漏。太皇臨時居住,待入鴻池,再轉乘橫海大艦不遲。”
諸母本就隨船同返,求醫問藥。竇太皇孤身一人,無牽無掛。更早生退隱之心。自求之不得。
時下城門校尉,便是西宮長樂太仆趙忠胞弟,趙延。麾下十二門候,非富即貴,各有來頭。便是少帝,穩妥起見,亦未曾輕動。待穩坐大位,再緩緩圖之。
“可也。”竇太皇悄悄點頭:“有勞主記。”
河南尹、洛陽令,司馬芳、司馬防,皆出薊王門下。幕府公車出行,那個敢半道相攔。無驚無險,無知無覺。二宮太皇車入函園廟門。入陽港水砦,登華雲號赤樓帛蘭船。
何後答曰:“太皇此去,鳳翔千仞,蛟龍入海。再無性命之憂。何如,徒留妾一人,身似浮萍,無依無靠。故藏身相見,欲求一物自保。”
乘船度過暗渠。待忐忑不安,推開暗門。精舍燈下,主記蔣乾,已恭候多時。
酒過三巡,菜過五味。
宮中一乾人等,及所藏珍寶,皆無從帶走。唯封諝一人隨行。
“不敢。”蔣乾拜退。與封諝一併出室。
“此去薊國,恐難如願。”竇太皇素有先見之明:“薊王恪守臣節,不欲做權臣。斷不會私行廢立大漢天子。”
便有一人,破壁而出。
無輔漢大將軍令,便是當明天子,亦難入軍堡大營半步。
永樂太仆封諝得見,倉猝入殿通稟:“時候已到。”
四郭百姓,禁中帝後,昂首可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