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忠告道:“此事存疑。董太皇將將賜婚薊王。尚不敷年,何故二賜。且尚書令新喪,養女便行婚嫁,雖說以日易月,乃帝王家事。曹節一介家奴,焉能循此例。”
酒過三巡,菜過五味。
何後遂想通統統:“一併將董侯帶走,逃離京畿。”
趙忠又道:“先前,董太皇欲行迎親。然陛下不準。後改送嫁。一迎一送,帝後相爭,可見一斑。”
西園,長樂宮,長秋殿。
“申生在內而亡,重耳在外而安”。諸侯王亦如此。先前,薊王早有明言。隻輔政滿五年。現在少帝剪除二戚之害,獨掌大權。此時回京,便有奪權之嫌。薊王威望天下,豈能冒然行事,為天下所詬病。
“且說來。”何後心中一動。
“恐便是此因。”趙忠告道:“隻因安侯發覺,安氏非是敬慕,乃行抨擊。恐傷及桓帝,故才言辭禁止。豈料事與願違。安氏竟誕下一女。雖未能母憑子貴,卻也深受寵嬖。桓帝更不吝,暗掘隧道,與之私會。”
由表及裡。送嫁函園乃是大要工夫,逃脫虎辯纔是保命手腕。
“回稟太後。”趙忠告道:“若事成,則三帝並立。得薊王互助,董侯勢強,二帝勢弱。必行合縱連橫,據大河自守。陛下為得太後互助,必積德待。何車騎之危可解也。事若不成,計為陛下所破。惱羞成怒,必除之而後快。董太皇並董侯,自難逃一死。為行斬草除根,永絕後患,必延禍太後及何車騎滿門。‘君子藏器於身,待時而動’。便是所謂‘因時而動’也。”
少頃,何後又問:“此舉之短長,與朕何如?”
不出不測。趙忠又獻一策:“待太後車駕出園,何不順勢起兵,攻入北宮。救援何車騎。萬餘西園衛,合法大用。”
“此次二女同嫁。甥馮氏,乃西園八校尉之馮芳女。”趙忠出運營策:“太後‘遣人送嫁’,亦是人之常情。當時,可令其由西園出嫁。太後隻需暗中隨行,車入函園,局勢既定。”
抬眼偷窺,隻見何後似笑非笑,莫測高深。
“自是麟兒無疑。”何後無庸置疑。
心念至此,少帝洋洋對勁。然亦需謹慎。遂暗命史夫人,“見機行事”。
“嘶――”何後倒吸一口冷氣。
萬事前言短長。何後百尺竿頭更進一步。趙忠甚是欣喜:“老奴竊覺得,事若能成,利大於害。然若不成,有百害而無一利。”
昂首見趙忠欲言又止,何後問道:“可另有隱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