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等敢不從命。”三友亦同聲下拜。
“然也。”那人言道:“來者,非比平常。豈不聞民諺:‘駿聲升騰,揮金僚朋;駕車豪雄,門下鄭公’。”
“薊王門下督鄭泰,受命拜見。”回禮後,鄭泰遂將薊王名帖雙手遞上。
婢女雙手捧過,道了句“稍待”,便入廬通稟。
鄭泰答曰:“如鄭公所言。四少師已入王子館,有力兼顧太學壇。”
“請。”
繞過前院一株蒼鬆。忽見一妙齡女婢,長跪階前。鄭泰正欲上前,又見一婢出廬戲言道:“胡為乎泥中?”跪地女婢回聲曰:“薄言往愬,逢彼之怒。”
“不敢。”
“典出那邊?”北海孫嵩倉猝相問。
賓主落座。鄭玄為鄭泰先容三位老友:“北海孫嵩,字賓碩。”
“這……”三人驚奇不定:“敢問上使,門下督亦是六百石官,如何能表太學博士。”
那人又答:“我等皆非孺子,經文早已默記於心。當靜思其意,又何必大聲。”
“多謝。”
見安車駟馬,路上行人紛繁遁藏施禮。路人雖布衣草鞋,然儒雅之氣,卻非普通農夫可比。心知必是鄭玄門徒,鄭泰便泊車相問:“敢問足下,鄭公那邊?”
“今時分歧昔日。想必,恩師不日便將解纜北上。若要一起跟隨,奉養恩師擺佈。諸位師兄弟,需早做籌辦。”
還未下田,為何急歸。便有師弟問道:“師兄何其急也?”
鄭泰名著山東。家中有田四百頃,常不敷食。足見為人豪放仗義,慷慨濟困。與薊王意氣相投。初度會麵,便受拜為門下督,更許以辟千石官之重權。“薊王門下”、“千裡留白書”,便是關東,亦多為人知也。
薊國良宅一棟,作價百萬大錢,天下仍趨之若鶩。且還是在寸土寸金,幾無立錐之地的樓桑,豪擲宅院千棟,賜與鄭玄門徒。須知,單是千棟良宅作價,便是一筆钜款。薊王何其大手筆!
鄭泰停好車駕,下車出院。
風雅如此,窺一斑而知全豹。鄭玄傳道、受業、解惑之功,遠非常人可比。
鄭玄雙手接過,將蔡邕薦書細細看完。這便問道:“薊國四少師,皆世之大賢。薊王何故捨近求遠。將二千石之上庠令,授予鄭某。”
“卻也無妨。”鄭泰又笑:“三位皆大賢,天下著名。鄭泰便‘替主做主’,暫表為六百石太學博士。不知諸位意下如何?”六百石官,為“五大夫”爵。授田二十五頃,得二十五宅,歲俸四百五十石。加官俸八百四十石,再加春臘二賜,可比中二千石九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