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春伊始,萬物萌發。上陵禮後,各方權勢,蠢蠢欲動。趁大漢折鼎覆餗前,再分一杯羹。貪吃盛宴,不過如此。

“乃荊州彆駕。”曹操焉能不知:“曾為大將軍何進東曹掾。”

“非也,非也。”陳宮與張邈相視而笑。略作戲言,君臣之樂也。

“但是王太師宗子。”呂布天然瞭解。

“劉景升? 欲求並督交、揚、益三州? 委以東南,唯其所裁?”曹操怒極而笑:“劉表自發得宗室,包藏奸心? 乍前乍卻(躊躇不決)? 占有當州,以觀世事。欺我朝中無人乎!”

曹操恭敬答曰:“喏。”

知子莫若父。謂“心浮而氣躁”。曹操看似起火,實則動心。

關東諸州,論民生,荊州首屈一指。其次便是徐、兗。餘下亦有好壞。青、揚,為江河隔斷。剩下豫州,乃為歸降黃巾屯田。更加淮泗諸國,陳王寵素有弘願。真正能為甄都所用,寥寥無幾。

劉表亦知。單憑董重、王斌二人,力有不逮。絕難成事。畢竟,董侯尚未元服親政。表裡朝政皆出三台。由王太師並曹太保分掌。

君子固有恥辱之心。然又有幾人,能出淤泥而不染。

“阿父,病去否?”

此消彼長。呂布日漸積勢。

言及此處,呂布如何能不覺悟:“莫非王蓋長史此來,乃為徐州之事。”

“拜見將軍。”入中軍大帳? 陳宮、張邈,已恭候多時。

見老父曹嵩,正襟端坐。紅光滿臉,精力抖擻。絕無半分病態。知必是裝病,曹操這才心安。

“甄都?”呂布神采微變。

殺人誅心。

“然也。”陳宮又問:“將軍可知甄都,上公之爭乎。”

“莫非徐州。”呂布笑答。

曹嵩笑而不語。

“既非陶恭祖,又非曹孟德。”呂布再思一人:“但是袁公路。”

“阿父如何?”不及下車,曹操劈臉便問。

劉表雖擁上遊之勢。然荊州八郡,為大江所隔。荊南四郡,又多蠻夷。謂“雙拳難敵四手”。若二袁來攻,表裡交困,荊州危矣。

謂“引狼入室”。

一言蔽之。大廈將傾,各自保命。民氣機亂,端方全無。

《後漢書》雲:“皇子封王,以郡為國,置傅、相各一人。相如太守。有長史,職如郡丞。”換言之,長史乃國相親信。

劉景升,其心可誅。

更何況,“人無遠慮,必有近憂”。眼看陶恭祖,陽壽將儘。世人如何能不,自尋後路。以求亂世當中,安身立命。更加曹操雖逐呂布,然甄都朝廷並未降罪。呂布仍高居車騎將軍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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