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起周倉道義為先。裴繼更知,隻需護駕有功,今後飛黃騰達,雞犬昇天。二人所慮雖南轅北轍,行事卻**合力。

“事不宜遲。速南渡漢水,『成人之美』。”夏侯淵傳命。

且看薊王至心,究竟如何。

本覺得。甘夫人以死明誌,隻為阿鬥即位為帝。然現在看來。薊王為人究竟如何,甘夫民氣中亦是五五之數。若薊王憾為王莽,埋冇之深,人間罕見,甘夫人自難逃一死。若薊王幸是光武,表裡如一,忠義分身。

“不料夫人竟棄城而去。”裴繼神采黯然。

何苗自說自話,渾然不覺。再昂首,見許攸麵露驚奇,目光龐大。

“喏!”

待細作入林,裴繼忙問:“如何?”

“君命不成違。”夏侯淵言道:“又豈能捏造。”

“叔達隻知其一,不知其二也。”許攸駁道:“如前所言,薊王情長謀遠,心機莫辨。所謂‘上為之,下效之’。為人臣而不識主。如何投其所好?自尋死路也。”

何苗累日擔驚受怕。便入鄧城,亦不得心安。不料與許攸同車南下,促膝長談,竟渙然冰釋。度量阿鬥,昏昏欲睡。

誠如甘夫人所言。正因篤定,甘夫人必不忍相棄,許攸才行此誹謗計。

“稟夫人,火線乃宜城。”趙忠自前廂問道:“入城否?”

“渡漢水,抄巷子。”周倉已有定計:“切莫令夫人有失。”

更有甚者。薊國海興,南州皆平。順下外洋荒洲者,比比皆是。如何苗當真橫下心來,攜麟子逃往頓遜,乃至海西大秦。就此渺無訊息。母子連心。甘夫人生不如死,唯有望洋興歎,日夜以淚洗麵。

周倉、裴繼,領數百義賊,已冬眠多時。

“本來如此。”何苗如有所思,轉而又道:“如子遠所言,天下易主,薊王三興漢室。所謂‘疏不間親,卑不謀尊’。論親疏,阿鬥乃薊王子也。論尊卑,阿鬥乃大漢儲君也。今子遠所謀,犯人臣大忌,身故族滅,朝夕之間。如此弄險,得不償失也。”

“昨日有人單車入城,與甘公子角樓相見。”細作忽又想起。

“何故見得。”裴繼反問。

“夫人言南下已足有二十餘日......”何苗夢話,漸不成聞。

“且取敕令一觀。”紀靈亦未幾問。

“‘神器’者,天子璽符服禦之物,亦帝位也。”許攸為其解惑。

“喏。”趙忠遂隔前窗,與駕艙內三師交代。餘光瞥過,趙雲在前,陳到拖後。為避人耳目,鱗甲遮於袍下,馬甲下藏車廂暗格。路遇蟊賊,一矛刺死。後有追兵,亦跑不過便車輕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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